南朝已经乱了很久了,那个人王子皇孙一个就知道争权夺利,已经死了不少人了,现在谁还管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
您睁开眼看看这帝都,昔日多么繁华,夜不闭户,可如今大白天一个个关起门来,生怕头多伸出去一寸便没了。日日夜夜担惊受怕,吃不好,穿不暖,这个雪天已经饿死不少人了,城外更多,我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们知道现在战王府能救我们,只有世子当皇帝我们才有好日子过,还请世子爷不要再推辞了。”
“是啊,世子爷,请你听听上天的警示和我们百姓的心声吧。今早天上可是下了红雪,这是老天爷的警示,天有异象,必有妖孽出,我们请了得道高人掐指算过了,这妖人便是世子妃慕千璃。
此女引得皇族为她争杀,她是祸国妖姬,吸尽了南宫家的王气,这会儿正在吸食我们南朝的龙脉,若不拿她祭天,只怕没等三国军队打过来,咱们南朝便会山河崩塌,天灾人祸不断。”
“恳请世子杀了妖女,保护万民!”一群百姓随声附和。
“荒谬!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说辞就要让本世子杀妻?你们当本世子是什么人!”容湛目光一冷。
“世子殿下,这可不是莫须有的说辞,这是天机道人,惠普神僧,还有一众高人测算出来的。慕千璃乃是祸国妖星,千真万确。”一大臣站出来,正是钦天监监正。
“神明的旨意不可违背,还请世子从民意,从神愿。”一群朝臣纷纷跪倒在地。
“王叔,如果她慕千璃不是别有用心,为什么阻止王叔当皇帝?不说其他,战狼骑向来效忠于王叔你,可现在他们却拼了一死,也要杀了慕千璃这妖女,可见此女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江山稳固,至少威胁到王叔你的安危了。”南宫钰不急不慢的说道。
“荒谬!荒谬!都是一些胡言乱语。子不语怪力乱神!天有异变,同一个女子有什么干系,我们南宫家自己造了孽,致使人心涣散,这跟世子妃又有什么关系?”南宫恒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花皇后闻讯赶来,本想将他带回宫中,却被他拒绝。
只见他满身狼狈,眼神却是锐利非常。
目光冷傲而不懈的瞪着那些朝臣。
“诸位好歹也饱读圣贤书,百姓愚昧,不懂这些也就罢了,你们身为朝廷肱骨之臣,却跟着胡闹,这算什么?”
“恒儿,什么都不要说了,同母后回去吧,你在这儿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花皇后心疼看向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他却还要为旁人说话。
这慕千璃真是他的克星。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儿子上辈子欠了慕千璃什么,这辈子要为他遭这么多的罪。
“不行,我要说!”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南宫恒身子都站不直了,那急促的声音似是要将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似的。
花皇后看到南宫恒嘴角溢出的血丝,面色大变。
“好了,立刻跟本宫回宫去。你是慕千璃的什么人,她的父亲在这里,她的夫君也在这里,如果真有什么冤屈,自有人给她一个公道,与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殿下带下去。”
“不!母后,放开我!儿子求你了!”南宫恒面容悲怆,哐当一声跪倒在地上,“这里是有很多人,可是却无一人帮她说话,他们都想要她的命,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不该遭受这样的不公对待。这只是男人之间的争权夺利,为什么要一个女人来当牺牲品。她不想自己的夫君当皇帝,错了吗?”
花皇后一时被说的无言以对。
宫门内外雅雀无声,慕千璃看着地上的南宫恒,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这个男人到底要让她亏欠他多少才满意!
容湛见此,目光不由一冷:“本世子的女人何时需要你来操心!”
容湛的声音森冷像是要将这天地冻结一般。
若是以往,慕千璃身边有慕容在,南宫恒就会默默退让,可是此时此景,正是容湛将她逼向绝境。
面对容湛,冷风在空中呼号,卷起层层飞雪。
南宫恒挺直着背脊,仰头看向宫墙上的容湛。
“如果王叔能够保护她,恒自然不会操心。可事实上却是她一再因你受累,你是她的夫君,可你的兵却将她绑在众人面前,让她遭受谩骂羞辱。恒是个外人,可我这个外人却一个为她拼上这一条命!”
“拼命?”容湛目光一闪,一丝冷光划过,“你想死还不容易,本世子现在成全你。”
慕千璃见容湛右手轻轻抬起,身旁侍卫手中的剑便神奇的飘向空中,剑锋直指南宫恒。
花皇后吓得脸色大变:“世子,请高抬贵手。”
南宫恒的脸上却不见半点畏惧之意,相反的非常的坦然,非常的满足。
“你要杀便杀!若今日终有一人要死,那么就由我来!我们南宫家造成的作孽我们南宫家的人自己来还。比起牺牲一个无辜的人,真要祭天,就用我南宫恒的血来。”
“这罪孽确实该由你们姓南宫的来还!”容湛眼睛危险一眯,掌风起,杀意现。
慕千璃皱眉,熟知容湛每一个表情的她知道容湛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杀南宫恒!
这个念头脑海中一闪而过,慕千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了,等反应过来,已经挡在容湛的前面。
“你!”
慕千璃看到容湛眼里的惊愕和担心,但随后便背铺天盖地的怒火给吞噬。
低头一看,发现本该刺向南宫恒的剑,正戳在她的心口。
真疼。
“你就这么担心他?!”
慕千璃满脑子被疼意席卷,有点迟钝。
后知后觉发现容湛生气了,眼里闪过一丝后悔。
“别伤及无辜。”
“无辜?你指的谁?南宫恒?”容湛冷眸一扫,扫向飞奔上城楼之上的南宫恒,“单就是他对你不该存的那份心思,就足够让他死一百次。”
“容湛,你竟敢伤她!”南宫恒此时也上了城楼。
看到慕千璃胸口绽放出的血花,瞳孔顿时一缩,愤怒的瞪着容湛。
“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要杀便杀,与你何干!”容湛的一字一句都跟裹着最寒冷的雪和冰一样,听在人的耳朵里刺骨的很。
“我要带她走!”南宫恒看着容湛,目光坚定。
不是在跟他商量,只是通知他一声罢了。
“等一下。皇兄,你自己离开没人阻拦,但是慕千璃不能走。”南宫钰拦在南宫恒身前,眸中忽闪着异常的光,“刚刚在金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王叔已经答应大家的请求,会给百姓们一个交代的。”
南宫恒不敢相信的看向容湛。
慕千璃也同样看向容湛,目光有些复杂。
南宫钰看着她这时候还你那个保持平静,愿意去相信容湛,突然觉得无限嘲讽。
女人啊,再厉害终究是个女人。
尤其是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女人。
“现在百姓跪在城楼之夏,战狼骑拼死谏言,军心民心都摇摇欲坠,南朝天下更是被架在悬崖边,能否平安就看王叔的选择了?是舍一人而顾天下,还是舍天下只为一人,还请王叔早下决断。”
南宫恒恭敬的跪了下来。
“臣等恳请世子杀妖女,保我南朝万里河山。”朝臣纷纷应和,跪了下来。
“末将以死请命,求世子为南朝江山着想,莫让边关战士寒了心!”城下战狼骑沉声跪求,手中长剑往石板之中一插,发出当的一声。
一群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愣愣的跪了下来。
“求世子杀妖女祭天,平息天怒。”
“你们……”南宫恒险些晕过去。
另一边他的好弟弟已经将屠刀递给容湛。
“王叔,请吧。”
慕千璃的视线漠然的朝这些人扫过,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对她而言,其他人怎样她没什么兴趣,她只在乎容湛是怎么做的。
容湛接过长剑,就在众人以为慕千璃就要成为剑下亡魂,下一秒这长剑在容湛的手中化为齑粉。
众人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凉意。
“本世子从不受人要写。若杀一个人就能稳固江山,那么这江山未免太过脆弱了。”
“王叔,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弃整个南朝于不顾,做天下的罪人吗?”
南宫钰眯着眼,他没想到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容湛还要护着慕千璃。
他相信以容湛的头脑不会不清楚,若是他一味护着慕千璃,失去的不仅仅是皇帝的位置,还有百姓的爱戴,战狼骑的拥护。
可以说战王府容氏一族用几百年积累的荣耀将一朝散尽。
从此,人们提起容家,提起容湛,不再是风华无双,一人可保南朝万世无虞的战神。
他容湛只是一个为色所迷的庸才。
甚至于,自此之后,南朝将再无他容湛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