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也下了场大雨。
他三步两步过去,手臂紧紧护在她身前,将人环抱着,像是嵌入身体般不可分割。
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轰轰隆隆,尤其刺耳。
司机及时刹住车,姜予漾愣在原地,同样被吓了一跳。
心跳卡在嗓子眼,她垂眸去看,发现横在小腹前的一条手臂青筋尽显。
好半晌,见他没松开,姜予漾安抚着说:“我没什么事了。”
转头去看,那辆车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沈弋身形落拓,天空飘来细小的雨丝,全滴在了他的眼睫上。
他长呼出一口气,牙关紧咬:“姜予漾,我再失去不起了......”
姜予漾跟他一样,两个人本质上都是受过伤的人,很多事情也没办法选择遗忘。
他没那么强大,是人就会有脆弱的地方。
只是选择了埋在心底。
桀骜骄纵的少年光芒万丈,可他的脆弱只展示在她面前。
这一份伤疤是需要人去治愈的,是需要爱来抚平的。
她犹豫了一秒,眼神澄澈,慢慢踮起脚来,白嫩的掌心揉上他的头顶。
轻轻揉了下,手感果然不太好。
“我还在。”姜予漾心头一动,到底忍不下心看他暴露出的那一面脆弱。
“嗯。”他应下,氤氲着鼻音。
后面的车辆在鸣笛,他松开手,看着她稳稳当当地行走到了马路那头。
天空又飘起了雨点,姜予漾没再回头。
回到家里,她才发现乔颂除了打来一个电话,还发了好多条微信。
她直接拨号过去,乔颂那边直接炸了:“啊啊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我电话?不会还在沈弋家里吧?”
姜予漾轻哂两声,反问道:“姑奶奶,你满脑子想什么呢?”
乔颂没什么忌讳,八卦之心脱口而出:“你跟沈弋昨晚没上-床吗?”
“怎么可能?”姜予漾一阵无语,“我昨晚发烧了,在泛海睡的。”
“噢......是这样啊。”乔颂讪笑着,才明白原来是一场乌龙。
“今早上我打你电话,是沈弋接的,我就多想了。”乔颂解释说,“当时我还想你们旧情复燃的也太快了。”
姜予漾将白色袋子里的药拿了一颗喝下,含糊着说:“你别乌鸦嘴啊。”
乔颂暗搓搓地笑着:“你们两什么时候复合,我第一个炸鞭炮,正好也快过年了。”
春节要到了,她肩上担子不小,钟歆一离职,新刊的事儿全落在她头上来了。
更别提《icon》现在换了主编,正是内部动荡的时候,她还得观察一阵子再说。
哪儿有什么精力谈恋爱啊?
“那你鞭炮炸的太早了。”姜予漾敛着神色,“我现在没空去细想这些。”
“孤男寡女一整晚在一起,居然没发生点什么,实在是太可惜了。”乔颂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一下子勾起了她回忆的那根弦,比如昨晚擦枪走火的那个吻。
她清了清嗓子,跟乔颂扯远了话题。
第二天一早,姜予漾早早起床了,她没什么休息的时间,今天《icon》新任主编上位,新官上任三把火,召开各部门会议是必不可少的。
她睡觉的时候都开静音模式,所以那一通没标注姓名的电话她没接到。
时间是凌晨一点多。
一点多,沈弋居然还没睡,这实在不太符合他的作息。
姜予漾回拨了过去,莫名其妙地问:“那么晚,你还打我电话?”
他声音带着转醒的喑哑,格外磁沉:“不听你的声音,睡不着。”
姜予漾:“......”
难不成她这儿还是什么催眠电台,听个声音就能把沈弋给催眠了?
这人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沈弋大喇喇地坐在床头,听声音还挺委屈:“谁让你强吻我,撩起来了火又不负责?”
成年人都有欲-望,这话暗示的挺明显的。
关键是......她怎么会感觉到心虚?!
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