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嗓音盘桓在叶远溪耳边,标准的伦敦腔讲每一个字都咬的字正腔圆,让他感觉到自己仿佛站在教堂里,听着人在跪在自己的面前起誓。
那声音那么远,却又如此近。
“闭嘴。”他闭着眼睛,嗓子完全哑着,“别提什么死不死的。你要敢死在我前面,我当场殉情给你看。”
余枫乔笑了笑,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叶远溪的脊背。
“还有。”叶远溪的手扶着余枫乔的手臂,撑起自己的身子,“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我们是不是该趁着没人围攻,赶紧先溜了事。”
叶远溪说的没错。
方厝和潘民守在车前,焦急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手表。
“都要结束了,怎么还没出来!”方厝扶着门把手,跺了跺脚往里头张望。
潘民也急的不行,根本没心思去看自己手机上不断跳出的“叮咚叮咚”的热点新闻提示音,只是捏着拳头咬着牙关:“妈的谈恋爱好歹分个场合行不行,要是再这样我估计连车都开不出去!”
时装周这儿本来就都是媒体,两步之内就能碰见是个扛着长/枪大/炮的,现在已经不断有人在和他们打听消息了,再过一会儿等场内的媒体出来他们估计也就不用走了。
插翅难逃。
“来了来了!”方厝突然一拍车门,示意车里的潘民赶紧往里面让,“出来了!”
潘民向外看去,只见叶远溪拉着余枫乔的手向这儿飞快地跑着。
两个人穿着傅琅友情赠送的外套,一个火红一个玄黑,在风中迈着长腿飞奔着。
两个人的帽子在他们的身后一起一伏,略长的头发也在飞扬着,却一个笑的比一个开心。
恍然间,一切时间好像被放慢了。
两个人在风中奔跑着的动作在潘民的眼睛里像是停滞了一般。
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和煦的阳光下,逃课出来拉着手在风中笑着奔跑的少年。
“来了来了!”叶远溪拉着余枫乔一把蹿上了车,外面的方厝立刻一起跳上来一把重重关上了车门。
还没等所有人坐稳,司机就一脚踩下了油门。
“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答应给你做经纪人的。”在开出去半天之后,一直呆楞着的方厝像是一口气才刚上来一样,捂着脸倒在窗边,“我他妈是造了什么孽啊。”
余枫乔安慰地笑了笑,拍拍方厝的肩膀:“辛苦你了,我给你…”
“加工资有屁用!”方厝抬起头来嘶吼,眼角都逼出来的几滴眼泪,“你再加工资能弥补回来我折的这些寿吗!我头发都掉了多少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说非五十万难平我心头之恨!”
“行,都给你。”余枫乔答应得非常豪气,但却回头偷偷看了眼就靠在他旁边的叶远溪。
“看我干什么。”叶远溪笑着撞了撞他的额头小声说,“钱你随便花,我挣钱,老公的卡随便刷。”
余枫乔低着头笑开,弯着眼睛,直直甜进了人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