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是我掀的,肉是长在我身上的,痛也是我自己痛。你吼个什么劲儿?”
好生言语执骨还是可以接受的,韩栈衣这么一凶他,他心底说不出的不自在,就想凶回去:“卿尘君。你是我麟国的狗。不要以为我被囚你就有了翻身之地,也不要以为这一路我会安然和你和平相处。我不如就先告诉你,你最好牢牢看着自己的小命,否则哪天爷不高兴,就做了你。让你一命呜呼。”
他伸手指着韩栈衣,恶言相向。
没有他预想中看见韩栈衣被吓到的模样,韩栈衣反而顺势握住了执骨的手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后不知从身上掏出了什么,就往他指甲上撒。
尽管已结痂,当药粉撒上的时候,还是钻心的疼。
执骨忍住了没吭声,十指连心,他生生忍了。
韩栈衣速度快,几下就处理完。
执骨将信将疑的看他,半晌后,他问:“韩栈衣。”
“你当时见着我就没什么好脸色,今日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韩栈衣对他笑了笑:“栈衣只是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不带感情的一句话,窜入执骨的耳中,又随着风而去。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就好像是,你原本期待他能说些好听的,却突然来了个大实话。一些情|趣也无,一丝风雅也没,颇不懂得婉转。
然而少倾后,执骨才恍然察觉了什么似的,猛地将头转了回来。
他方才是……笑了?
韩栈衣正在做最后包扎的收尾工作,他低眉而细心,脖颈修长。那一捧柔滑的发从他肩上滑落。
从执骨的角度,正巧能见着他脖颈上血脉跳动的幅度。
一上一下,连着他细腻的肌肤,就如在引诱人深深地咬上一口。
依旧是烟青色的衣衫,发间,能瞧见一缕同色的流苏。
鬼使神差的,执骨从他发间挑出那缕流苏,问道:“这是你无邪的习俗?在发中参着这样东西?”
韩栈衣侧首望了望,道:“非是无邪,只是好友相赠而已。”
“哟。”好友啊。
说不清什么滋味,也无所谓,谁还没几个好友。
执骨往旁边挪了几步,刚巧能靠在树干上。
今晚的韩栈衣,是有些莫名了。
而他自己,更是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