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尝不知,执骨心中的执念是什么。不过是为了保卫一方天圆, 让百姓过的幸福罢了。只是,执骨如此, 他韩栈衣又岂非不同。
一人为将,一人为皇家。
皆不是平凡人家,注定不能平凡一身。
再过一个年头,就是九年了。
韩栈衣闭着眼睛深深浅浅的呼吸, 安静侧卧,帐内未燃烛火,他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就连月色都无法渗透下来。
只是缩了缩身体,轻轻抱住自己。
仿佛在给自己下了狠心一样, 闭合的唇渐渐开启,能听见细弱蚊蝇的声音:“既然走了,就走的更远些吧。”
你我注定, 形同陌路。
而那头,执骨终于紧赶慢赶的跑了一路,等了整整两个晚上,才找到机会溜进大营。毕竟已经到了麟国的地界,执骨被全国通缉,做任何事都要掩藏行踪。
在找栈衣而路过一座显眼巨大的帐篷时,执骨突然顿了脚步。
帐篷外坚守森严,一看就知是谁的地盘。
“呵。”执骨咔嚓咔嚓的捏了捏拳头:“该死的四皇子!”
他先是盗了件衣服,又跟着一队列后头,打晕最后一位端着金盆的人,执骨三下五除二夺了盆,低头插进队伍里。
一个个走进那个显眼的帐篷里,执骨进去的时候,只觉得里头温暖无比,空气却不闷热,有着奇怪又闻所未闻的香味。
他好奇的多看了眼,看见帐篷四周摆满了精致小巧的花盆,里头栽种着奇异的植物,花朵粉嫩可人,可是那茎叶却是深紫色。
然而还未等他看个清楚,就见前面的人一个个都将东西摆好出去,倒热水的倒热水,撒花瓣的撒花瓣,起屏风的起屏风,刚巧隔开执骨与四皇子。结果人们都干完事儿走了,还留着执骨一个人在里头。
执骨端着盆,不知是走还是留。
若是此刻走,到不会有什么,但若留下,他便可趁在四皇子沐浴时——杀了他!
如此好机会,岂能失去?
于是,执骨闭了息,就那样端着盆,一动不动,只是袖中箭无声无息的探出头。
他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四皇子下了水。
又听见因为疲惫而靠在木桶旁的声音,很好,四皇子的状态非常容易得手!
之后,是茶碗与盖子碰撞的声音,执骨心中暗骂:洗个澡还喝茶,真会享受。
再之后……
就没有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