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纵是太后在,那又如何,丰离连孝庄都不惧,太后,念着大家同出科而沁,同姓博而济吉特氏,丰离自然会给太后几分薄面。但,若是太后妄想以太后之位,以孝压人,呵呵,那且让太后试试。
太后拭了拭嘴角,“皇额娘在时,总说阿离聪慧识大体,是个懂规矩,守规矩的人,皇上雨露共沾,是为天子该做的事,阿离,理应多多劝导!”
丰离一笑,“太皇太后竟是如此夸奖于我,当真是出乎我之所料。只是皇上贵为天子,他要做的事,太后拦不得,我又如何拦得了,而他不想做的事,太后劝得,我却是劝不得的。就如同皇上进了上清宫,我推着皇上往外去,岂不是得落一句,不识抬举?”
“阿离此言,却是要霸着皇上不成?”太后抬眼直视丰离,丰离笑出声来,“太后抬举我了,腿长在皇上的身上,要去哪里,留哪里,是皇上说了算,并非我能左右。”
想让她承认霸占康熙的罪名,当她是傻的吗?只是,太后这般一改往日温顺的咄咄逼人,着实让丰离十分惊讶,可一想这太后作为顺治的皇后以来,一直被孝庄压着,现下孝庄不在了,压在她头顶的大山没了,她要是还是一直那样温顺的,那才是奇怪了。
“太后是皇上的嫡母,太后若要劝导皇上,想来皇上却是听着进去的,太后又何必,为难于我!”要说话里藏话的,丰离从来不是不懂,只是她更习惯做。而不是说。
太后呢,听着丰离这似是而非的示弱话,没再出声,倒是懿贵妃道:“皇贵妃待太后如此直言不讳,避左右而言他,说来太后劝导皇上,自是合理。但今日皇上回宫之后。见的第一人便是皇贵妃,由皇贵妃对皇上进谏,再由太后同皇上一说。那岂非更好?”
这是一个个卯足了劲儿要给她挖坑?丰离心里头笑笑,以太后为首的众人也连连附和懿贵妃之言,“懿贵妃说的是,皇贵妃且莫一再推却。莫不是,皇贵妃当真存了霸占皇上的心思?若是如此。那皇贵妃可是犯了七出之妒呢!”
听听这充满了惊叹惋惜的语气,一个个地望着丰离,真是打定主意了把这些罪名往丰离头上扣定了?
“失言失言,七出那是对妻的要求。皇贵妃虽是咱们当中位居副后,却非皇后,七出之条。可是按不到皇贵妃的头上。”这是明晃晃的说着,丰离跟她们一样。都是妾?
许多人的心在滴血,却更多地关注着丰离的神情,丰离呢,目光直视那指着她只差直言她也不过是一个妾的人,冷哼一声,“小顺子,去请皇上过来。”
“阿离这是何意,皇上正与诸臣在外共贺,何以请皇上回后宫?”太后的语气透着不悦,丰离笑盈盈地道:“听太后和诸位之言,阿离还以为太后急着要劝导皇上呢,所以,阿离便让小顺子去请皇上回来,也好与太后一起当着诸人的面,与皇上说一句雨露共沾,若不然,虽说七出与阿离无关,可被扣下独占皇上这个罪名,莫说太后容不得我,前朝亦不容不我呢!”
说完,又朝着小顺子使了个眼神,小顺子应声便要去,太后却喝道:“站住!”
“太后还有何吩咐,不妨一块说了!”丰离接着太后的话,小顺子也就停下,候着。太后道:“皇上是为国之大事,与诸臣共贺,后宫的事,且等皇上回到后宫之后,再说。”
“哦,太后的意思是不着急着是吧!小顺子,那就别去了。若是诸位是要我劝导皇上雨露共沾的,为免诸位下次再道我不曾劝谏君前,我觉得吧,当着太后跟诸位的面前说上一句,那才好证明,我确实如诸位之愿,劝于君前的。妒之一字,我担当不起!”丰离四两拨千金地把这些人后面可能要说的话,全都堵了,懿贵妃也罢,僖嫔也好,只觉得那一口堵在心头,上不来,下不去,憋屈极了。
一个个的原是要逼着丰离,要么担下霸占康熙的罪名,要么,就得乖乖地把康熙推出上清宫,哪里想到,丰离竟是如此不按牌理出牌。她要是请了康熙回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请康熙雨露共沾,只怕康熙立刻就要厌了她们。还好,还有太后能压得住丰离,要不然,要不然她们一个个,都要尝那搬起头来砸自己脚的滋味。只是,这丰离怎么的如此厉害,暗里下毒要不了她的命,想要一步一步让她失宠于康熙,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却都被她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