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恒听话地上前,抱拳见礼,“姨母。”
“当不得,当不得,几个月不见,十五阿哥长高了。你表哥表弟们都在外院,一会就来,到时让他们带着你去玩。现下十五阿哥且可随意,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的,只管去臣妾说。”流舞对于丰恒这个丰离的儿子,疼爱之余更显亲近,只是君臣有别,该守的规矩她不敢忘,只怕会给丰离和丰恒招来麻烦。
“是,我陪着额娘跟姨母。”丰恒笑着答话,流舞摸摸丰恒的脑袋。
“走,姐姐带我瞧瞧我那小外甥女去。”完全无视的讷尔图,丰离挽过流舞的话,且让人引着往内院去。倒是才走不远,就遇着了不少福晋命妇,官家小姐。
“见过皇贵妃,皇贵妃吉祥。”原瞧着一身浅紫色汉服与一身大红旗服的流舞站在一起的丰离,流舞艳丽夺目,丰离虽着素雅,然发间戴着上好的羊脂玉头套,气宇不凡,出尘脱俗,与流舞相对,毫不逊色,甚至于气势之上,更胜流舞一筹。不识她的人,还对何人与流舞如此亲昵且容貌气质出众而诧异,有那认出她来的人,连忙行礼,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珍皇贵妃,博而济吉特氏,亦是平郡王福晋嫡亲的妹妹。
“诸位免礼。”丰离抬手让人都起来,大致扫了一圈,能于平郡王府赴宴之人,或者说参加这场宴会的人,均是皇孙贵族,朝中重臣,由这些妇人小姐身上的挂饰便可窥视。
“太子妃到!”就在众人目光聚于丰离的当口,门外传来了通报。太子妃石氏,容貌秀丽,端庄贤惠,且是康熙让人一手培养出来的太子妃人选。刚入平郡王府,太子妃石氏已得闻丰离亲自前来的消息,万幸她今日也顾念着流舞与丰离的关系来了,若不然……
“臣妾拜见皇贵妃,皇贵妃吉祥。”太子妃石氏先与丰离见礼,丰离叫起,其他人亦才与太子妃见礼。丰离此来并非与人寒喧,是以见礼之后,只与流舞道:“今儿个的主角我还没见着,且去见见吧。”
“既是主角,倒不如平郡王福晋抱了小格格来,不单让皇贵妃见见,也让我们大家伙都见见。”丰离本是不欲与这些命妇纠缠,这才借着要看新生儿离了这些人的包围。却听着有人极快地接话,丰离顺着声音看去,迅速与脑海中见过的画像重合,“这位是佟佳夫人,懿贵妃的额娘。”
佟佳夫人,多闻其名,却一直未见其人,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初见。丰离淡淡一笑,不让她走吗?那亦无妨。“也是,虽说孩子还小,屋里暖和,且让伺候的人小心着些,姐姐且让人抱出来见见大家吧。”
十一月的北京,寒风呼啸,刚出生的孩子体质还差着,流舞扫了那位佟佳夫人一眼,淡淡地笑道:“皇贵妃说的是。一夕,去抱了小格格来。”
“余韵也跟着去。”丰离发话,原那一直跟着丰恒身后,已梳了妇人发饰的余韵听了应声,随着一夕往后院去。流舞请了丰离坐下,再是太子妃,诸王福晋,贝勒贝子福晋,丫头们利落地上茶。“皇贵妃难得出宫一回,臣妾们入宫亦不曾和以拜见,臣妾倒是第一回见到皇贵妃。”
“佟佳夫人为皇上舅母,又是懿贵妃的额娘,行走于紫禁城,亦算常客,只我素日喜欢清净,确如佟佳夫人所言,你我还是第一见面。”丰离端起茶水,轻轻拨弄,茶气上升,化作轻烟,丰离于此中之境轻轻地抿唇而笑,眉波流转,“观佟佳夫人,方知何以懿贵妃以才名远扬天下。”
才名,所谓才名远扬,却是暗指懿贵妃空有才名,却无女子之贤德,也算是在拐着弯骂了佟佳夫人不会教孩子。
佟佳夫人平日与人明嘲暗讽,从来都只有她讽人的份儿,本想寻着丰离为自己女儿出口气儿,没想到丰离半点不曾手下留情,开口就不客气儿地扎人心窝子。与那佟佳夫人有仇的,连忙掩了帕子偷笑。
深深吸了一口气儿,佟佳夫人总算还是忍下了心里头的火气儿。“宫妃无旨不得离宫。但不知皇贵妃出宫一事,皇上可是知道?”脑袋瓜子一转,佟佳夫人这是卯足了劲儿地打算让丰离不好过。
被她那么一提醒,众人才想起那么一回事,宫妃确实是无旨不得离宫,至今未止,尚无康熙许丰离离宫的旨意传出,那么,丰离出现在平郡王府,可是私自离宫。若是私自离宫,却是在被罚的。
“有劳佟佳夫人提醒,佟佳贵妃是要亲自查看下皇上准我出宫的圣旨吗?”丰离并不以佟佳所言而怒,相反,比起那些藏在暗中推波且澜的人来说,佟佳氏的母女俩,真没得比。
随着丰离的话落,颜清从袖中拿出一道明黄的圣旨,展示于人前,“佟佳夫人可要亲眼查看圣旨可是真的?”带着讽意地问,颜清也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