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匆匆返来的奶娘,突然道:“奶娘,若是我没想着将佩玉嫁人,今晚的事是不是就能避免?”
季妈妈走近叶绥,像小时候一样抚着叶绥的背,温和地道:“姑娘心中已经有答案,何须老奴说出来呢?”
叶绥倚靠着季妈妈,低声道:“是,我知道。哪怕我对佩玉像过去那般,类似的事都难以避免,人心难测。”
人心难测,就算没有这样的事,也会有那样的事,佩玉做下这等事,乃是其本性,仅此而已。
“奶娘,我痛心,然而我不后悔,为了哥哥,我一定要这么做。”叶绥继续道,声音很明明很冷,却让人觉得温暖。
为了哥哥,为了要守护的人,她绝不能留有隐患,谁都不能伤害她的至亲!
佩玉,明天就要送走!
然而,一个晚上所能改变的东西,有很多。譬如,本应被看管住的佩玉逃脱了,还爬上了叶向钲的床。
当叶绥听到这个消息时,饶是再冷静
也不禁崩了脸色:“什么?!佩玉成为了六堂兄的妾室?”
季妈妈神情僵硬地点点头,回道:“没错,佩玉攒下不少钱,哄了小丫头开门,至于她怎么去六少爷院子的,没有人知道。”
事实上,她到现在都没能反应过来。
佩玉,这是怎能做到的?一夜之间,不仅逃脱了,还成为了六少爷的妾室。
这本事,真是神通广大!
叶绥紧紧抿着唇,想着听到的这些事情,突然觉得很荒谬。
完全没有征兆的事,就这么发生了。佩玉成了叶向钲的妾室,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想过这个可能。
当叶绥再一次见到佩玉,已经在五日后了。
这五日里,叶府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陶氏亲自去兰庭院讨个说法,却被朱氏挡了回来。
朱氏矢口否认有毒药一事,反指叶绥待人苛刻,大丫鬟受不住才逃了出来,还指叶绥关押佩玉是用私刑,府中一时沸沸扬扬。
最后,还是老太爷叶居谯发话了,下令将佩玉杖死,以平息府中的纷扰。
可是,不知道朱氏在叶居谯面前说了些什么,佩玉竟被保了下来。
随后,叶居谯还唤了陶氏前去延光院,道这事就此作罢,绥姐儿身边的丫鬟,再换一个就是了。
在叶居谯言义正言辞地说了某一句话后,陶氏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诡异地不了了之。
叶绥问及陶氏这句话是什么,陶氏却遮遮掩掩道:“只道此事只能这么算了,至于佩玉,就当没有这个人吧。”
叶绥想不明白,直至在明照湖畔见到佩玉,见到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佩玉,她才有所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