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似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忍受不住地往前扑倒,崩溃般的痛哭出声。
痛哭之后,他死死地盯着汪印,先前愧疚的眼神变成了怨毒,他嘶声问道:“厂公,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给他们服下毒药?厂公明明答应过我们,只要完成了这个密令,就让我们平安脱身,隐姓埋名做个安乐翁的!”
他双眼都几乎突出眼眶,跪爬着向前:“厂公,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们都是您的属下啊!”
汪印冷眼看着黑衣人的举动,淡淡说道:“这么说,你认识这些黑衣人了?”
听了这话,黑衣人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喃喃说道:“邵武,齐安……这些人都是缇事厂的缇骑,我们都是在为厂公卖命,怎么会不认识呢?厂公这是想说不认识他们吗?”
他泪水泗落,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半疯半癫地说道:“哈哈哈,世人都畏厂公,我只当普通人什么都不懂,却是自己天真了。现在想来,厂公满手血腥,怎么不让人畏惧?”
“可是,属下没有想到厂公对自己人都如此心狠手辣!”
他悲愤地看着汪印,若不是他被缚住了手脚,会不顾一切地冲向汪印,会当场为弟兄们复仇。
汪印垂下眼睑,没有兴趣在这人脸上多看一眼,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就是他们的领头人?”
黑衣人似乎没想到汪印直到这个时候了,还会这样问,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心灰意冷的说道:
“是啊,不错,我就是他们的领头人,这就是厂公交给属下的密令,厂公难道忘记了吗?”
“既然是本座给你的密令,那么密令何在?交出来让大家都看看吧。”汪印这样说道。
黑衣人神色惨然,苦笑道:“密令?的确是有密令,但行刺皇上这么重大的事情,这密令自然阅后即焚,早就已经不在了。”
他的语气懊恼不已:“我倒是很想密令还在……只怪我们当时没有多想,按照厂公的吩咐烧了密令,以致弟兄们都死了。也是。厂公算无遗策,就算事情失败,也不会受到半点牵连。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亏得我刚才还愧疚不已,觉得自己有负厂公使命,真是太好笑了……”
黑衣人突然朝汪印方向唾了一口,大声骂道:“汪印,一个阉人而已!我呸!”
这一生“呸“换回了不少人的神智,就连魏离弦的脸色都微微有变,看向汪印的眼神都带着怀疑。
黑衣人说得太情真意切,极具说服力,他们不能不多想:
黑衣人固然死不足惜,但这个人的背后,是不是汪督主?
汪印突然笑了起来,并不是那种微微勾着唇角的笑意,而是放声大笑,笑声从胸膛上透来,听起来畅快肆意。
下一刻,汪印止住了笑容,叹息地摇摇头道:“你既然承认自己行刺事的领头人,既然自称是本座的心腹亲信,为何不将功夫做足一点呢?”
黑衣人气息漏了漏,仍旧维持着脸上的颓然惨淡,并没有回话。
听了这些话语,仍站在御帐中的周云川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汪印这么说,莫非还有什么后着不成?面对黑衣人的攀咬,难道其还有什么脱身之计?
汪印并没有让大家等太久,他的脸容越来越冷漠,随即下令道:“唐玉,上前,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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