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话语,纯贵嫔终于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敏妃一眼,才说道:“国朝有律,亲亲得相隐,莫非敏妃姐姐忘记了这一点?听姐姐这么说,似乎对这些很有经验,莫非姐姐很想尝试有个这样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感觉?这应该不难办到吧?”
随后,纯贵嫔浅浅一笑,说道:“妹妹就不这么认为了,妹妹只觉得,人心可怖罢了。”
说罢这些话语,她不等敏妃有所回应,便站起来朝韦皇后鞠了一躬,说道:“皇后娘娘,臣妾感到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还请娘娘恕罪。”
韦皇后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来,这样回道:“既然如此,妹妹就先回延禧宫吧。宫外的事情,妹妹无须太忧心,虽然你的母亲这样……但毕竟不是你,你的性情如何,本宫心里很清楚。”
纯贵嫔看了韦皇后一眼,笑着说道:“多谢娘娘提醒了,不过这些都是无稽之谈,臣妾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先前皇上就说过,以风闻行事,那都是十足蠢人才做的事情。”
韦皇后那句话真是诛心,虽然名为安慰,但明显将她的母亲定了罪。
叶家的事情,现在刑部还在调查之中,尚未有定断。母亲被卷入这些风言风语之中,一切都尚且未知,皇后怎么能如此说母亲?
不管皇后是出于什么居心,就算皇后是后宫之主,她也不会任由旁人这样诋毁和诬蔑母亲。
听到纯贵嫔这样的反驳,韦皇后神色仍旧十分平平静,关切地说道:“妹妹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了。真相是如何,想必最后水落石出的。”
她虽然希望纯贵嫔的声名有损,不过作为母仪天下的人,却也不能随便定论尚未作实的事情。
嘲讽纯贵嫔这样的举止,敏妃可以做得,但是她这个皇后却是做不得。
因此就算现在纯贵嫔话语中夹杂着刀剑,她也只能当什么都没有听到。——那个十足蠢人,当然不会是她。
不过,她着实恼怒了纯贵嫔这么说。明面上做不得的事情,私下里却是可以做的……
延禧宫中,裘恩正在向叶绪禀告着宫里宫外的有关叶家的议论和动静。
因为有了缇事厂和殿中省的便利,裘恩的消息十分灵通。
他这样禀道:“娘娘,宫里宫外的消息传得是在太快了,显然是有人在暗地里推动,这是想以风闻来毁掉娘娘的声誉呢。”
叶绪揉了揉眉头,说道:“本宫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无须理会,这些人也就敢说说而已。只要刑部的调查出来了,那么就能堵住这些人的口了。”
在宫中这么久,叶绪当然知道宫中妃嫔对自己的态度,现在叶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们还不抓紧一切机会诋毁自己?
所谓众口铄金,她的声名当然会因此而受损,不过她既然打算前进一步,就会惧怕这些谣言。
因为谣言在事实真相面前,都是纸老虎。
哪怕后宫中的妃嫔传得再热烈,御史台也不敢以风闻行事,对她的影响其实有限。
只是,母亲那里……
叶绪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现在正在奔丧回来的路上吧?怕母亲尚且不知道京兆这样的风言风语,若是母亲知道京兆有这样的传言,得有多难过呢?
想了想,她这样吩咐:“裘恩,给汪督主府上送去一封书信吧,让妹妹不要在意,如果可以,要尽量平息这种流言。”
这些传言,明显是背后有人在推动。
她作为宫中的妃嫔,暂时没有能力去平息这些传言,但汪督主可以,缇事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