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伊妹儿脑子里弦动了一下,顾钧点头道:
“是,假设你正在和某人交往,但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公开,那什么样的方式是既能相处又能避人耳目的?而且你还生活在一个家教相对严苛的家庭?”
“同学聚会!”
“再来假设一个情况,暑假期间秦悦当时正在云城,如果云城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那聚会地点就有可能在云城,而她的恋人也很可能在参加聚会的人当中,”伊妹儿已完全明白了顾钧的思路,“如果我们查到了这个人的存在,再找秦家去核实,即使他们用不知情来推脱,我们同样可以继续调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对秦家是个不小的压力,不知情和知情隐瞒,性质完全不同。”
“我们姑且相信人性没有那么恶劣,”顾钧有所感地喟叹了声。
伊妹儿眨了眨眼,忽然觉得心底一阵寒意,激得她恨不能立即下车站在炙热的阳光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前途能让身为父母的用自己女儿的生死之冤来做交换?坐拥天下吗?即使真做了帝王,如今不也垂垂老矣等着行将就木吗?
医院,这个浓缩生老病死过程的地方,永远都不缺少熙攘的人群,尤其是省级大医院,许多热门景点都是比不上的拥挤,而且常年如此,全年无休的收取高额费用的‘景点’。
省一院的眼科是全省最好的,即使放在全国也是小有名气的,眼科在医院的地位也颇为超然,有独立的门诊大楼和收费系统,外界数年前就流传着因为眼科中心的效益太好,眼科中心主任的权力都基本要等同于院长了,大有要分封而治的趋势。
郑斌找的人并不是他的同学,而是他父亲的学生,哦,这里要累赘解释一下,郑斌也算是个逆子般的存在,父母都是医学教授,尤其是他父亲更是位相当有成就的医学专家,多年前就被聘为医大的客座教授,可谓桃李满天下了。
父母都希望子能承父业,郑斌也喜欢医学,但郑斌父母万万没想到他们满心希望儿子能成为出色的外科医生是通过在死人身上划刀实现的。
郑父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及儿子的工作,在他心中虽然不鄙视法医这份工作,但实话法医在他眼中算不上医生,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法医……收尸的……
勉强也算郑斌师兄的卢医生很热情,自己师父儿子介绍过来的朋友肯定不能怠慢了,加上他听说了些病人的情况,也非常感兴趣,这也是医生的通病,遇到疑难杂症就跟升级打怪的路上遇到宝箱一样,不打开看个明白抓耳挠心地惦记着。
“医保卡带了吗?”大概是身为医生真的见过太多奇怪病症了,卢医生并没有对林泽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看不见表示出疑问,似乎在他看来哪怕你这双眼睛即使看起来清亮有神眼波流转但其实是个摆设也是正常的。
这种态度反而让顾钧多了几分信任,这医生确实甩郑斌那货几条街,郑斌见到林泽的第一反应就是伸出狗爪子试探。
刚过了河就拆桥的顾钧压根没觉得自己这样在心底里鄙视郑斌有何不妥,顾钧无意间扫了眼卢医生的工作牌,眼科中心副主任。
这医生也就比郑斌大不了几岁吧?得,甩人几十条街了……
被无辜甩了两次街的郑斌正在应付母上大人,每到双休日的必备功课,相亲和催婚!本对自己的儿子相当自信的郑母现在越来越不自信了,条件从高知门当户对已降到了女的别太大就行,底线是儿子不能给人当现成爹。
也不怪郑母如此不自信,谁让儿子选了法医?听着挺酷的,但一旦摆到相亲条件里,这和在殡仪馆上班也没多大区别了,人姑娘才不会因为你挂着个警字头衔就觉得你干的不是和尸体打交道的活,也不怪人家,就算是做了一辈子医生的人也没谁愿意主动往太平间里跑不是?心里总是有个忌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