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说话很管用,他一开口,别的人就不敢吭声了。我听的清清楚楚,他们唠叨之间说的姓金的,肯定就是金不敌。三十六旁门二十来年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任何约束,但是金不敌推了胡刀做旁门头把,各家各派都要听从号令,旁门的一些家族肯定心有不满。
我悄悄扯了扯老药,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告诉他这次我们算是跟对人了。
船朝北边走,自然走的慢,这一船人走的都是远路,中间也没人下船,到了天色渐晚,船家就在一个渡口停船。大河的货船有时候会走夜路,但客船是很少走夜路的。一船乘客都在渡口下船休息,我和老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圈,看看渡口还有没有其他旁门的人在隐伏。
渡口很正常,都是些普通的船家和做小买卖的人,我估计,前几天我半夜里遇到的那条吊着破钟的船,已经把沿岸所有渡口的旁门人都给弄到河里去了。
那四个周鸭子家的汉子在渡口吃了饭,倒头就睡。我和老药不敢都睡觉,轮流的盯着对方。
这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大早,乘客都上了船,客船又无惊无险的行驶了一天,照例是下船吃饭休息。如此连着跟到第五天,算算路程,至少走了得有二百多里。
船到了白云渡口,一大半乘客都下了船,那四个汉子也各自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下船走陆路,我和老药死死的盯着对方,他们一走,我们也跟着走。
“我跟着他们,他们不好发现,即便发现了,我也能脱身。”老药小声跟我嘀咕道:“你在我后头跟着,要是平安无事,就一直跟下去。”
我点头答应,那四个汉子这几天吃的饱睡的香,精神养的足足的,下船走陆路之后,一个个脚程飞快。他们也没有找车马,就靠两条腿赶路,从白云渡口朝东边走了起码十来里地。
这是一片荒地,又朝前走了最多三里地,四个人就不走了。这会儿正是下午,四个人就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歇着,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只能耐心的等,然而这一等直接等到了夜幕降临,天一黑,那四个汉子生龙活虎的爬起来,个顶个的精神。有夜色掩护,我和老药就能跟的近一点。
“就是这儿了。”为首的汉子朝周围看了看,又抬头望望天:“这地方,是神机门的老司观星测事测出来的。”
“不会有误吧?要是有一点差错,可能就要误事了。”
“咱们有咱们份内的事,真要是测事有误,那是老司的过失,和咱们无关。”为首的汉子从身上一摸,掌心里顿时就多了一只皮毛发黄的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