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我来过,正是之前和三叔一起来的鬼市。此时我就站在这镇子门口,一块镇牌立在面前,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光秃秃的镇牌上头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我又是转头瞅了瞅路边的那块石头,这回终于看到了些什么,不过看到之后我心中一惊,因为那石头上面只有两个字“鬼市”。
这是什么情况?我记得镇牌上面分明有着一个截字,而旁边的石头上面也应该有四个字。背后就是浓浓的大雾,前头的场景和我当初来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标明这地方的镇牌和石头。我肯定这里就是我来过的地方,此时我心里相当的码不准,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难道这里出了事?那“截”字和“王家”两个字被人生生的给抹掉了?如果连鬼市都出了问题,那么三叔他们现在又怎么样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只觉得一头雾水,眼睛死死的盯着镇牌和石头,莫名的心头居然升起一股怒气。然后开始挪动步子,一步步的朝着镇子里头走去。慢慢的我已经是走到了镇子里头,我的心越来越沉,灰蒙蒙的街道,安静的房屋,就连这镇子里头也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上面,竟是一个鬼影也没有。我记得当初来的时候,这里可是“人”来“人”往,当时使得我不得不拼命的按着黑角,忍受周围浓烈的感觉。我的心思越来越重,与此同时,手也朝着裤兜的位置伸了进去,“锤子哟。”居然掏了个空。
我猛的反应过来,这时候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不是一副实体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整个身体都呈现影子的状态。我暗骂了一声,终于是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我的手艺大多数都在那一堆符纸上头,此时指不定我还在院子里睡觉,符纸也是放在那里。想到这里,我又是看了一眼周围的场景,三叔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他娘的本来我拿得出手的货就不多,这关头岂不是……
此时的王家鬼市处处透着诡异,此时我终于是发现了另一个不同的地方,上一次来的时候,周围的房屋虽然老旧,但却给人一种实在的感觉。现在这些屋子,在我眼里就一个词可以形容,“破败”,而且是相当的破败,到处都是灰尘,屋子门窗也烂的不成样子,似乎是一两百年没有住人了一般。到底什么东西窜了进来,让这里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连门口的字也被抹掉了。我咬了咬牙,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我隐隐觉得似乎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尽头有着什么东西,我走过去就能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虽然我心里头有些不愿意去想,但不得不承认,那门口的镇牌就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一般,我现在所处的地方,鬼市两个字的前头,已经没有了王家。现在的情形似乎已经彻底被颠覆,也就是说,这里,似乎已经不再属于爷爷,还有三叔。
就在这时候,我眼睛一瞪,淡淡的雾气之中,视线尽头的街道上面似乎躺了一个什么东西。我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终于是看清楚了,然后心中一紧。一个人就那么躺在地上,眼睛和嘴巴长的老大,胸口的位置五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赫然是一具尸体。我接着超前走去,一具,两具,之前因为视线的原因我看不到,没想到这后头的尸体这么多,什么死状的都有,到了最后竟然一地都是这玩意,我根本数不过来。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睛随时看着周围,这街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坟场?雾气依旧没变,出现在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我一个人静静的走在这血腥诡异的街道上头,心头的那股冲动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强烈。到了后来,我几乎越来越心惊,因为满地的尸体中,渐渐出现了少数与其他不同的玩意。这些玩意往往躺在七八具尸体之间,死的时候脸上还保留着狰狞的面容,看了看这人身子的一侧,我的心冷了下来,因为这人的手掌的位置,一个铃铛硬生生的嵌进了里头,贯穿整个手掌。而此时,那铃铛也呈现出一种破败的味道。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少数的人就是鬼市街道上头的管理者,居然也是死在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我算看了出来,这些人很明显就是平时鬼市街上的那些“人”和“差”,为什么全都死在了这里?
阵阵什么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就在前头的雾气深处,在很远的地方,好像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我心中抖了一下,又是看了看这一地的尸体,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头升起,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锤子干的。
虽然这诡异的场景让我闪的不行,但心头另外一种感觉居然盖过了害怕。我骂了一句老子日你仙人。抬脚就更加快速的朝着前头走去。一路上那些手里嵌着铃铛的尸体越来越多,我那股无名火也越来越旺。终于,我像是到了这个镇子的尽头,然后彻底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呆了。
淡淡的雾气之中,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山,就连两旁的房屋的高度加起来都不到这座山高度的一般,数不清的尸体就那么堆叠了起来,竟然堆成了这么高一座山。到底死了多少人?那声音就是从这如山的尸体堆后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感到一种压迫感。我猛的停下了脚步,那后头到底有些什么?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头慢慢的从“山”的后头冒了出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竟然是一群那玩意从“山”的后头走了过来,一张张面无表情的面孔下,嘴巴还一张一张的,像是在说着什么。
这“山”就堵在街道的尽头,在过去两边已经是没有房屋,这里似乎是鬼市的另外一头,越来越多的人翻过尸山走了过来,我完全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会独自一个,站在这么多板板的对面,而且前头还有这么血腥的一座……
“山”的后头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觉得那股让我冲动的东西似乎就在看不到的另外一面。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朝着我越走越近的时候,突然,铃铛声响了起来。然后我只发觉两旁的房屋一阵震动,接着就在我的眼前,两边的房屋,那破败的门窗一瞬间被从里头打烂,门板床板噗噗到底的同时,一个个手穿铃铛的高大人影从各处房屋走了出来,手里的铃铛还在不断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