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店算是我糊口的玩意,大学混了四年,毕业之后压根找不到什么工作,被我老汉说了一顿之后,就在砖街租了个门面,做些糊口生意。这地儿狗日的贵的离谱,但考虑到老鬼也是帮人收租,我也就只能往肚子里头吞,要不是前一阵钓到两条大鱼,一两个月前我就关门了。
当年奶奶下葬之后,当晚之后我老汉一个人回来,三年多的时间再也没有看到三叔。我问了我老汉很多次,都没有得到什么结果。老铲是和三叔这货一起走的,唯一剩下能问的就只有掌柜的,但每一次都是失望。
最终,在我不断的死缠烂打之下,我爸终于松了口,不过只有一句话,“三娃去找爹去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愣了半天。但从那开始,我来老鬼店里的频率又是高了不少,期望着能够得到这货的消息,更加期望着能够得到一些爷爷的消息。
爷爷到底去了哪里?三叔这货究竟又在什么地方?到底有没有找到爷爷,如果找到了,那为什么三年来这货一点消息都没有。
晚上,夜已经深了,我和胖子坐在最后一班公交上头。这货累的脸坐夜车的美女都没心思看,直接就在座位上睡着了。终于,车子到了砖街附近,我照着胖娃脑壳来了一巴掌。“老大,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到窝了。”
“老大,你不晓得,实在是太累了。”我在心头骂了一句,你累老子不累?摆摊得又不是我一个,为了不睡马路,他娘的就得豁出去。
我和胖娃下了车,一人提着个麻袋就朝着砖街的方向走,胖子还在一个劲的打着哈且,眼看着砖街就在远处。突然,胖娃眼睛看向了一个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顿时来了精神一般。“老大,你看那是什么?”
我累的不行,只想早点回去睡觉,正要骂着狗日的一句,然后也看向了这货指的地方。接着愣了一下,在砖街街口旁边的拐角处,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那里,由于隔得很远,倒是看不清楚。
我听到胖娃小声的念着,“奇了怪了,以往这人都是在街里面的咧,怎么今天一下子到外面了。”
我听胖娃这话的意思,难道这人还长期在砖街?不过我一时也不怎么上心,现在各种人都有,人家习惯晚上出来散步,谁也管不着,而且三年时间,我各方面的水平又是不同了,这人我一看就是个普通人,所以根本就没怎么在意。
我和胖娃继续朝前走,那人依旧站在街口的角落中。胖娃声音有些小,“老大,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我咦了一声,这狗日的之前瞌睡来的不行,现在怎么突然又冒出这么句话。我脸色有些奇怪,胖娃没有管那么多,这次声音比先前更加神秘,“老大,我赌我们只要走到那电线桩子的位置,那人铁定马上就走,你信不信?多的不说,输了的下次就扫店子。”
我心中越发的奇怪,那电线杆距离角落只有二十来米的距离,我又看了看角落里的人影,由于夜色太暗,看不出是男是女。
小声说话的当头,我和胖娃已经越走越近,终于走到了胖娃说的电线杆的位置。嘴上说不在意,在扫地的驱使和老大的面子思想下,我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街口的角落,那人始终站在那里,还反反复复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很明显就是一个在等人,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随着距离的拉近,我更加确定这只是个普通人,心想胖娃这狗日的“自寻死路”。
胖娃脸上也有些紧张,嘴里碎碎念着些求那人快点走之类的屁话,一直到我们走到电线杆的位置,那人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看了胖娃一眼,直接笑了出来,“你个哈儿……”
我话还没说话,胖娃的声音有些哆嗦,“老大,你看……他不见了……”我愣了一下,赶紧转头看向了角落的位置,锤子哟,就在这么一瞬间,之前还站在那里的一个大活人,居然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赶紧到处看,正好看到那人从离开砖街的一个拐角拐过去。胖娃已经在我旁边笑的的捂起了肚皮。“老大,你说现在谁是哈儿?”
看着这狗日的得意忘形的样子,我恨不得一巴掌给这货扇过去。
“老大,你不知道咧,那人是一个偷儿(小偷),我以前晚上摆摊都碰到好几回,狗日的看到我就跑。翻墙厉害的很咧。”
我低声骂几句,直接拧着麻袋抬脚就朝着砖街走去,眼睛还瞟了一下刚才那人消失的角落,“偷儿,偷个锤子偷……”
我和胖子的声音逐渐消失在砖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