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河里头,几块浮冰飘着,一条巨大的蛇尸正浮在水面上,在蛇尸的上头,还挂着个浑身浑身都是破洞的人,身上的黏液被冰水泡了个硬,癞子早已经是死了个透。
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一个黑影慢慢的从黑黝黝的蛇身子里头爬了出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体,瞬间消失不见。
静悄悄的雕像里头,一颗满身是洞的大树就那么立着,周围的地上依旧静静的躺在一具具样子诡异的尸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尸体动了一下,然后陆续的周围的“人”一个个的站了起来,朝着那棵树围了过去,一切都安静的出奇,这些“人”再一次的嵌入了那棵渗人的树里头。
雕像再往里,八口棺材依旧摆在石路的尽头。一路上很不起眼的满是散落的钉子,突然,一个影子慢慢的出现在这从山壁伸出去的大石头上,就那么看着后面的山壁位置,上头被凿过的痕迹相当的明显。
这“人”看了几眼那石头壁,低声的念了句什么,眼睛则死死的盯着八口棺材中的其中一个,一点点的想要绕过去,终究,这“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似乎怕极了那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石头棺材,瞬间从石路上头闪了回来,只剩下那口石棺还静静的放在原处,而我之前看到过的那木桩,也再也没有出现过,没人知道,这玩意到底在什么地方……
时间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我们已经是走出了雪山,在之前那长长的裂口里头,几具枯尸堆在一起,火燃的是相当的熊。如果有人看到,肯定会吓一跳,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拿着个铁罐罐,正放在哪火上烧开水。
粗粗的声音还时不时的年两句。“三爷,就你和小爷那包里还剩点,其他吃的东西真没多少咧,明晚之前就得走出去,不然够呛。”
这货说完,眼睛斜着瞟了一眼身边一下,低声的骂了句“狗日的”然后继续烧水。此时的场面有些诡异,因为就在刚才,昏迷的呆子终于是醒了,这狗日的吃了东西之后又开始咿咿呀呀的要糖,我冷的不行,拢了拢身上的稻草,三叔没有接老铲的话,反而飘着身边的方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于八干,你他娘的就不想说点什么?”
一个人影浑身发抖,十分的陌生,模糊不清的脸上很是害怕。我在心头骂了一句,这狗日的居然长成这模样。看得出来似乎在努力的谄笑,“三爷,我……我也是没办法。我带着小爷跟着一个尸体里头的玩意,才刚刚进那山坳,就遇到了那东西……之,之后我也是没办法,这呆子这么邪乎,你让我上这呆子的身我就吓的不行,那,那玩意更邪乎,狗日的压根就不怕这呆子,直接就藏在了我身上,沾了我的魂,我又出不去……到了后头,跟着小爷的有些时候是我,有……有些时候就成了那东西……那东西光是藏在我背后。我这死人就差点散了魂,那玩意身上的味道,真的是……那东西告诉我,我不敢说出来,说出来我就会死,我……我没办法,就跟着小爷进去了。”
我心头一惊,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当初的猜测没有错,那平成棺材里跑出来的玩意就是在那山坳里头守着,然后跟上了我们。只不过这于八干到最后居然都还没死,一直到呆子醒了之后,三叔才把这狗日的给抓了出来。三叔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卷起来吧嗒吧嗒的点上,老铲还在烧水,眼睛朝着这边一瞪,“你他娘的死久了成了个瓜脑壳,听不懂三爷的话?三爷叫你背小爷回去,你他娘的作死么?”
于八干整个身影一晃,下意识的就要变淡,老铲看也没看这边,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声,“跑?你他娘的有胆子就试试?”
这玩意踮起个脚后跟,神色说不出的害怕,就在什么时候,还有些晕乎乎的呆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朝着于八干的位置伸出了这狗日的那脏兮兮的手,“糖……糖……呵呵……”
眼看着呆子就要爬过去,于八干那玩意又不敢动,意识之中的声音几乎已经是快哭了出来,“我,我跟它玩过命,没玩过它……”
“你他娘的这西昆仑的杂碎,三爷瞎了眼,居然信了你这狗日的……”
三叔嘴角有些抽搐,“铲哥,我还在这儿咧。这眼睛……”老铲嘿嘿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三叔一把拉住已经是朝着那边爬的呆子的裤腰,又把这货扯了回来。
然后摸了摸身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突然,这货想了起来,看了一眼老铲手里装开水的铁罐罐,对着于八干说了一声,“现在就剩那么个玩意了,你先等等,这几天用完就把那罐子给你腾出来。这周围地势重,你现在魂气又弱……”
三叔话还没有说话,于八干满脸激动,“三爷,我……我……”
这货哦了半天,终究是没把我用损招逼他进山的事儿抖出来,我虽然心头在想其他,也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三叔这货一路上情绪极不稳定,我已经是被扇了好几下脑壳。
看着三叔那突然又微微抬起的手,我下意识的就朝着远一点的地方挪了挪。
三叔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嘴里快速的念了两句什么,像是背着在跟于八干说什么,于八干慢慢的走了过来。
三叔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随口就问了出来。“八干,你还没死的时候,记不记得我们现在走这条裂口?还有这周围的死人。这地方在你们那儿,有什么说法没有?”
三叔皱了皱眉头,说完之后又是补了一句,“这裂口离那山坳也不算太远。我就不信你没来过?”
我心头一惊,隐隐觉得三叔这么问绝对有他的道理,这货眼睛就那么瞟着面前的那只鬼,这时候就连老铲也转过了头,一瞬间周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于八干。
“三爷,我也是跟着你们来才知道的。以前进出我们那地儿就一条路,鬼晓得还有这么个去处。以前我也跟着养过东西,朝着这方向上走过,根本就没见到过这地方,狗日的奇了怪了。”
我暗自骂了一句,这狗日的自己不就是个鬼?三叔眯了眯眼睛,于八干脸色一变,“三爷,你可不能不信我啊。我要是说假话,就给这条狗给吃了。”
这货也是发了狠,指着呆子就骂做是狗,呆子凶神恶煞的又要朝着他拱过来,这货吓的不行。
三叔没有说话,右手青光一亮,直接就抓了过去,“三爷。你。”老铲把烧好的开水朝着地上一倒,罐子口已经是露了出来。
于八干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和封着符纸的罐子,上头还烫的不行。
“三爷,这只鬼的话能不能信?”三叔看着老铲,“你说呢?”老铲脸上的疤一抖,盯着手里的罐子,“老子弄死他,就不信撬不开嘴巴。”
三叔摇了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路上我脑壳昏昏沉沉的,就在这时候,我猛的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然后问了出来,“叔……祝家那婆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