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外人看了,肯定会在一次的佩服小婆娘不愧为大户人家,先是我妈念了半年,现在又换成麻爷爷,一桌子说话最少的就是我大姑和堂姐,在见过长辈之后,堂姐几乎就没怎么开口。
麻爷爷笑眯眯的问了小婆娘很多东西,小婆娘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回答,等到一顿饭快结束的时候,麻爷爷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在对小婆娘说了句什么。然后抬起了头,对着桌子的对面,“文仲,你看这样可好?”
我爸笑着,看不出什么表情,“麻,麻叔,也算过个年吧。”
我正在啃着鱼,突然抬起了头,心头疑惑的看了一眼一个方向,而后只觉得脑壳被猛的敲了一下。
“给老子的,吃个鱼你还吃出名堂来了,杯子里头还剩这么多,偷奸躲懒。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拖?”
一瞬间桌子上头安静了下来,都看着我。我老脸不禁有些红,“打得好,娃娃就是不打不成器。”
“麻叔,这话您说的。”
三叔一个对字还没出口,才发现麻爷爷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这货脸皮也厚,端起杯子就把脸转开了,压根就不敢看对面。
我心头恨的不行,不敢还口,心头边骂狗日的狗,边想三叔这货现在是越打越重,我拿起杯子直接一口闷了,反正这玩意我也喝不出和价钱的高低。
小婆娘依旧安静的吃着东西,麻爷爷也不再和小婆娘说话,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没有人发现,一张符纸不知何时贴在小婆娘的背上,火星一点点的开始烧,压根就没起火苗,慢慢的符纸烧完,正好是一顿饭结束的时候。
吃完饭麻爷爷直接站了起来,佝偻着背,“我也回去咧,我们饭倒是吃咧,祖宗些都还等着,时辰也不久了,再不去给他们烧点,他们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咧。”说完慢慢的走了出去。我爸和三叔正要把麻爷爷送到门口,突然,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麻叔,我,我还有些事想跟您说一下。”
我压根就没想到会是大姑,大姑这时候已经是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苍老的身影。三叔猛的一回头,“姐,有事以后再说,今儿过年咧。”
麻爷爷,听了下了脚步,背对着这边,看不清楚什么表情,似乎叹了口气,然后直接就要继续走出去。
突然,大姑拉着堂姐竟然直接朝着门口的方向跪了下来,堂姐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局面,身子被大姑拉了个趔趄,声音中有些惊慌,“妈,你做什么?妈……”
“麻叔,我就问你一句,我是不是您看着长大的?”
大姑的声音更加的颤抖,我已经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候,三叔直接走了回来,一张脸青的吓人,这货笑的有些艰难,“姐,你先起来。”说这话的时候,这货还看了一眼早已经转过了头去的祝老头,“姐,家里还有客人在。”
大姑双膝跪的死死的,丝毫不理三叔,依旧看着门口的那苍老身影。
麻爷爷没有回头,终究还是开了口,“文蓉,你记得你还姓王就行。大姑的眼神变得暗淡下来,门口的佝偻身影已经越走越远,大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我妈也慌了,一个劲的在一旁劝。”
“芸芸,快把你妈拉起来。姐,你这是做什么。大过年的这……”
三叔没有跟出去,当天晚上是我老汉去陪麻爷爷烧东西。三叔就那么看着地上的大姑,我妈还在使劲劝,过了好一会儿,三叔深深的吸了口气,“姐,这里是家里……”
大姑猛的抬起了头,就那么看着三叔,眼神有些吓人,而后慢慢的站了起来,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惨笑,“三娃,我后悔没听你当年你那句话,到底是谁凉薄。”
三叔有些不敢看他姐的眼睛,掏了根烟出来在身上摸了摸,“狗日的,火机呢?屁娃。”
我赶紧丢了个火机过去,这货自己炒菜把火机放在了灶头,我当时还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这货压根就当没听到。我没心思跟这货扯,看着这些年老了很多的大姑,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姑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我心头十分疑惑,我妈在一旁陪着大姑说话,堂姐寸步不离……
过年的第二天祝老头就走了,却把小婆娘留了下来,自从有了小婆娘,我妈笑的就没合拢嘴过,小婆娘不仅会打麻将,在厨房也是前前后后的帮着我妈搭手。
每次看到小婆娘,看到那双静静盯着我的眼睛,我心头就说不出什么味道,以前总是想躲,但如今的场面,我脸皮也变得有些厚了起来,但心头却比起以前更加的复杂。
记忆最深的是那晚上放灯。大姑和我妈在家没出来,就我和堂姐还有小婆娘三个,天上飘着些小雨,我妈非得让两个女的打伞(尤其是小婆娘)。三个人来到街村旁边的山坡上,周围山上唯一的一条石板路,地下泥巴到不是很多。
“弟妹,你以前也经常放孔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