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以热闹开始,在沉默中结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喝两杯酒的原因,谢奕在酒席快要散场时提出了一个无比荒唐的言论。
“唐华,不知道你这位表亲可有要事在身。”
唐华不明白他怎么谈着战事把话头引到紫华身上了,他略带防备的说:“我这位表亲嗜赌如命,把家中田地全输光,妻离子散的,他父亲临终时怕他一人活不成人样,便把他托予我,请求我好好看管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安,衣食温饱,不至于流落街头就成。”
“看着不太像是嗜赌如命的人。”谢奕剑眉紧皱,那人衣赏整洁,仪表堂堂,又带着几分柔气,倒像位读书人多一点。
唐华叹气,“样子是长得不像我口中说的烂人,这几天被我管教,收拾收拾着,是逐渐有些人样了,可谁知他到了赌场会不会原形毕露。”
他说得真切,特别是那声叹气,叹出了无限的无奈,让人不禁与之共鸣。
谢奕听得疑惑了,他看着紫华那双清澈的眼眸,从中看不出任何贪婪,连面对他时也是不卑不亢的,他在位五余年,阅人无数,竟也有看漏之时,他皱眉深思。
“唐华,你虽已倦战事,从朝廷卸职,深归田园,宫中之事你可有听闻半点。”
唐华在心里耻笑,什么深归田园,已倦战事,说得好像他自动请求不做护国大将军,只求能归园田居一样,不过是在为自己夺取兵权说漂亮话而已。
如今他是庶民,不再是官,也无须顾及他颜面,说些违心话了。
“回皇上,宫中之事我并未有所耳闻,山间小事倒是从旁人那听闻不少。”
谢奕长叹一声,“后宫自令妹逝世后便乱了。”
他特意把紫华搬出来,本想吸引唐华的注意力的,可见他依照脸无表情地听着,他有些急了。
“说是什么怨灵作祟,可你是知道的,我对那些事从来都是不相信,只信自己的。可宫中现在人心惶惶,我只好委托寺中高僧做些什么,以慰宫中的人心,让她们不至于终日惶恐不安,茶饭不思。可终究没什么用,嫔妃们依旧思虑过重,郁郁而终。”
唐华抬手喝下一杯酒,现在酒席上,其他人都在静默着,他倒毫不避讳说自己后宫中的事。
唐华不语,谢奕自顾自继续说道:“我本是对这事无望了,可今日见这表亲与令妹长得如此像,我想让你这表亲稍微装扮一下,以前皇后的身份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兴许能借此抓拿幕后黑手,亦或是让嫔妃心安,不再相信鬼怪之说。”
唐华无语地看着谢奕,他在想,他是如何说服自己说出如此荒唐的话的,竟想让紫华男扮女装引出幕后黑手,虽然紫华本就是女的,可这想法也过于胆大了。
还有就是,他不想帮他。
一次帮他夺取江山,被他不顾恩情撤职,那是他蠢,竟轻信于他,二次助他让后宫重归于安宁,那往后无论如何被背叛,那就是他活该了,他不想劳心劳力帮他后,兄妹俩最后只得到活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