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复渊忽又灵光一闪:
“比如那个掉进窨井里烫死的倒霉蛋刘飞,我猜他搬起来的那个井盖,其实早被人换成了泡沫或者木板制的假盖子,不然很难解释他一个竹竿身材怎么能抬得动两百斤的东西!”
自认已经破案的卫复渊朝北泉一挑眉,虽然没说出口,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快夸我”三个字。
“或许吧。”
北泉微微一笑:
“可是a君如何让刘飞的心爱之物准确地掉进窨井里?又怎么避开监控探头偷换井盖,事后再把真正的井盖换回去呢?”
卫复渊回答不出来。
可他又不愿放弃自己的推理。
“或许……a君布置了磁铁一类的机关,还、还篡改了监控记录吧!”
卫少爷含糊地说道。
“不要紧,不管真相如何,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答案了。”
北泉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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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西直门大街,往南开去。
他们正在前往第三个死者孟礼常的死亡地点。
孟礼常当时为了逃避酒驾可能遇到的检查,专门往偏僻的岔路钻,此刻倒是正好方便了北泉和卫复渊的行动。
卫复渊车技很不错,依照导航的提示,三下五除二拐到了出事地点。
“应该就是这里了。”
卫少爷将车子靠边停好,特意多留了个心眼,确定已经踩下脚刹,才熄火下车。
扎穿孟礼常的铁栏杆原本是一户人家的花坛栅栏,出事以后早已拆除,现在就剩下底部一圈螺丝印子了。
卫复渊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蹲下来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就算当初还有什么痕迹,现在也早该没了吧?”
他心说我一个学工管的,又不是搞刑侦或是痕检的,就算在这里蹲到天亮也不见得能发现什么。而且此地虽然偏僻,毕竟还是居民区,万一被路人当做可疑人员报了警,那自己该怎么跟警察解释他俩大晚上的在这里瞎逛呢?
“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卫复渊站起身。
“查案的事就交给警察吧,最多我们寄封匿名信告诉他们a君很可疑就行了……”
北泉抬了抬手,打断了卫复渊的话。
“你什么都看不到吗?”
他问。
卫复渊:“??”
大晚上的,又是在死过人的地方,冷不丁来上这么一句,着实让人脊背生寒。
卫复渊抖了抖,“看、看到什么?”
“……果然看不到吗?”
北泉轻声嘀咕:
“明明是天生的……我还以为你起码能‘看到’呢。”
卫复渊竖起耳朵,依然听不清北泉那句话中含混过去的四个字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想追问时,北泉已经打开了他不离身的那只黑色提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只尾指长的香水瓶。
卫少爷:“??”
北泉拿着小瓶子走到卫复渊身前,拔开瓶盖,“低头。”
卫复渊条件反射地略一垂头,与北泉四目相对。
下一秒,一道冰冰凉的水雾喷到了他的左眼上,不疼,但有一种古怪的异物感。
他条件反射的伸手想去擦,却被北泉更快一步抓住了他的手,同时往他的右眼也喷上了水。
然后北泉放开了卫复渊,往后退了两步。
“现在,转身看看。”
他微笑着说道。
卫复渊莫名其妙,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回头。
下一秒,卫少爷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整个人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连退数步,猝不及防撞到北泉身上,脚下再一踉跄,一屁股就坐到了水泥地上。
“啊——”
卫复渊的惨叫刚发出一个音节,北泉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嘘、嘘——”
北泉凑到对方耳边:
“别叫,别怕,有我在呢。”
卫复渊连打了两个哆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说话的声音依然微微发着抖。
“那、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他抬起手,颤巍巍地往前一指。
卫复渊的指尖的正前方,正是那道在事故后被卸掉的栏杆。
在普通人的眼中,那就是一片空地,什么都没有。
然而卫少爷却清楚地看到,一团灰色的人影就蹲在那片空地上,双手抱膝,脸埋在膝窝里,一动也不动。
“你你你、你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卫复渊拼命揉着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产生那、那儿有、有个人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