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松月和高雉容不约而同地朝他望去。
世人都知道沭阳王死于苗疆邪蛊,加上从前西南闹灾也和苗疆蛊术有关,自此以后皇室便对苗疆人再无好感,孟衍府上有苗疆人,这不是引人怀疑吗?
孟松月咬牙,虽然她嫉妒讨厌安芷,却不想因此让孟衍引火上身,于是连忙接话,“那个苗疆女子听说是个医术高明的好手,孟衍哥哥是为了防止沭阳王那样的悲剧发生,才接苗疆女子来府上的。”
“原来如此……“高雉容眼神一动,“这么一说,我记得衍儿十四岁那年……”
时间久远,高雉容已经记不清细节,依稀记得孟衍十四岁那年中毒,性命垂危,后来不知怎的被一个乡下郎中治好了。
这也都是孟桓对外人的说辞,苗疆人的身份太为敏感,安芷的身份还是保密为好,免得有歹人从中作梗,因此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安芷的存在。
孟韬桦,“谁不知中原和苗疆颇有渊源,孟衍大可找个医术高超的中原人,此番举动我也属实是看不明白,这不是养了个祸患吗?”
他暗有所指,高雉容也听得明白。
“谁说是养祸患的,安芷那样的木头人,能耍什么名堂……”
孟韬桦笑了笑,“看来月儿认识那个苗疆女子?”
孟松月一顿,立马住嘴,她差点连自己都带进去了,也不知这个孟韬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算孟衍同苗疆人有联系,但只要解释是为了防止歹人谋害,于情于理都没问题。
“就见过几次面,我才不认识!”
孟松月年纪还小,阅历尚浅,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为孟衍辩解。
“也罢,沭阳王当初死于苗疆人之手,孟衍确实应当小心,这么做也是合理。”孟韬桦笑意甚深,看来那个安芷在孟衍心中的地位不浅,不然孟松月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呢?
高雉容疼爱孟衍,那又如何,先在太后心里埋根小刺,时间久了自然会慢慢长长。
安芷不耐热,跋山涉水了一路已经有中暑的趋势,她强忍胸腔中翻上的酸楚,有气无力地倚靠在床头,她实在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来遭罪。
房门被推开,一阵清风徐徐灌入室内,与之同来的还有孟衍这个罪魁祸首。
他命人端来一碗冰镇酸梅汤,接过来走到安芷跟前,“喝了会好些。”
安芷还好奇他怎么突然这么体贴温柔,正要开口道谢时听到了孟衍的声音。
“身子好些了就替我去办件事。”
“……”
这碗汤她是喝呢还是不喝呢,安芷不动声色地掀了掀眼皮,还是在孟衍的注视下接过酸梅汤,整只碗还冒着冷气,凉意通过指腹传到她的身体,她确实口渴,于是端着碗将这来之不易的酸梅汤喝了干净。
冰爽可口的酸梅汤入喉,确实好了很多,气色也跟着恢复红润。
“侯爷吩咐,需要我做什么?”
她可没敢忘记。
孟衍却懒懒道,“也没什么,你就出去随便走走,自然会有人来寻你。”
他的眼神锐利而又深沉,和他的语气全然不符,安芷左右思量片刻,也大概知道孟衍是想引蛇出洞,只是将她当作可怜的诱饵鸡崽罢了。
“好。”
她起身,就算是诱饵又如何,只要是孟衍的要求,她就义不容辞。
见安芷远去,没入葱葱郁色之中,孟衍薄唇轻启。
“朱杨。”
沉朱杨闻声从树后走出,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身上洒下铜钱般大小的光斑,他同孟衍对视一眼,便转头跟在了安芷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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