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幸运的, 安格尔伤得并不重, 除了骨折的左手和脑袋后那一个大包,其他一切正常。
留院观察了一天之后, 在那位小护士的“欢送”下,安格尔被接回了家里,安心养病。
养伤的日子, 过得还算平静, 天气渐渐冷下来,艾玛开始改换冬天的行头,晒被子之类的力气活, 都是莫飞在做。
奥斯他们抓住了那个拿斧子的疯子, 周教授已经死了, 绿蜘蛛的线索也就此断了。
周日下午两点左右,阳光正好, 安格尔坐在沙发上, 靠着艾斯的背,打上石膏的胳膊正在恢复中, 有一些痒痒。
窗外,莫飞在挂一条毯子, 阳光照在毯子上,颜色鲜艳了起来。莫飞轻轻地拍了拍,就有灰尘扬起。
安格尔托着下巴, 出神地看着。
“安格尔。”艾玛拿着药过来给他, “莫飞这几天有些奇怪。”
“嗯。”安格尔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每天在收拾东西、洗衣服、整理房间、做饭、拆看信件……”
艾玛看安格尔,“你觉得莫飞不快乐?”
“他一天天长大,会一天天更加不快乐。”安格尔捧着茶杯,自言自语地说着,边喝水吃药,含含糊糊总结,“这些活不该是他干的。”
艾玛抬起头,就见莫飞正在往里面看,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他看的是安格尔,神情有些复杂。
这时,莫飞的手机似乎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略一迟疑,但还是接了起来,走到了晒着的被子后面接电话。
“莫飞最近经常这样子接电话啊。”艾玛还挺好奇,以前莫飞有什么事情都会跟他们说的,最近有些神秘。
安格尔放下水杯,看艾玛,“我们可能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艾玛不太明白。
“准备没有莫飞的生活。”安格尔低声说了一句,站起来伸懒腰,“想吃松饼。”
艾玛拉住安格尔追问,“你刚才说什么?莫飞要走么?”
安格尔微微挑起嘴角。
“他去哪里?去很久?”艾玛紧张,“他走了还回不回来?”
安格尔摇了摇头,“不知道呀。”
艾玛神色有些焦虑,也有些伤感,“你伤心么,安格尔?”
安格尔盯着外边的莫飞,“有时候太幸福,就会一直怕失去幸福,以至于明知走不到最后,还要硬撑下去。”
说完,安格尔站起来,转身上楼去了,艾斯没精打采地跟在他身后,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呜的声音,似乎也有些伤感。
艾玛抬起头,看到莫飞正心事重重地走进来,手上拿着电话,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莫飞?”艾玛叫了他一声。
莫飞抬起头,才发现房间里只有艾玛一个人,就问,“安格尔呢?”
艾玛指了指楼上,边问,“你们,出什么事了么?”
莫飞站在那里,似乎有些犹豫,最终摇了摇头。他转身正想上楼去,门口来了一辆车,申毅和奥斯从车子里下来,快步跑进画廊。
“莫飞!”奥斯进了画廊,没像以往那样叫安格尔,而是第一个叫莫飞,莫飞也被他吓了一跳。
申毅一眼看到了莫飞手上的手机,皱眉,“他给你打电话了?”
莫飞张了张嘴,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谁……打电话?”艾玛不明白怎么回事。
申毅盯着莫飞看了良久,“你答应了?”
莫飞没说话,似乎是迟疑。
“答应了。”
这时,楼上传来的安格尔的声音。
众人仰起脸,莫飞睁大了眼睛看着安格尔,神情是说不出的沮丧。
“安格尔,你知不知道对方是谁?”奥斯仰起脸,“你确定?”
安格尔却是十分平静,“莫飞想去的。”
莫飞皱眉,“我可以留下来。”
安格尔神色依旧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你想去的。”
莫飞沉默良久,“那你想不想我去?“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我只知道,你是想去的,其他的,我想不想并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莫飞似乎有些烦躁,“你的每一句话对我都很重要。”
奥斯和申毅对视了一眼——很少看到莫飞这样……
“我知道。”安格尔点了点头,伸手轻轻地招了招,“莫飞,过来。”
莫飞立刻上楼,到安格尔面前。
安格尔还挂在胸前,打着石膏得手特别的刺眼,刺得莫飞的心也莫名就隐隐地作痛。
安格尔伸手轻轻抚摸莫飞的下巴,“三年。”
莫飞微微一愣,“什么三年?”
“三年。”安格尔只是重复了一遍,“我只给你三年时间,你要抓紧啊,莫飞。”
莫飞为难地站在安格尔眼前,“那你这三年要怎么过?”
“我会照顾安格尔的。”
这时,楼下的艾玛插了话,“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莫飞,只要你想做,就去做吧。”
莫飞低头,艾斯正坐在安格尔身边,抬着头,瞧着他。
莫飞看安格尔,紧张,“那你要等我啊,不可以走掉!”
安格尔笑了,轻轻地点点头。
奥斯看申毅,像是问——怎么办?
申毅皱着眉,只是还没等他说话,安格尔从楼上走了下来,说话的语调冷淡了几分,“你一直那么照顾莫飞,于是这个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