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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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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镇国将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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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丞相已得了徐家祖母临终时的嘱咐,见徐清泽如此,哪还不晓得自己和妻子平时对徐清泽期望过高,逼得徐清泽时刻如绷紧的弦,永远放松不得。

“等阿泽好起来了,我们让他去游历一段时间吧。”徐丞相和妻子商量,“他也快十六了,是时候去看看外面是什么光景了。”

有时不是他想逼自己儿子成长,而是这世道容不下快活人。

徐母虽然舍不得,但还是点点头,转身去替徐清泽收拾行李,生怕徐清泽伤心过度,自己收拾时敷衍了事。

没想到这行李居然放到了第二年春天。

徐清泽这场病来得急,去得慢,直至入了冬才渐渐好起来。整个秋季,徐清泽都半梦半醒,眉头紧拧着,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一直到朔风吹来,天气转寒,他才彻底清醒。

冬日不是出行的好时候,徐母把收拾好的行李又原样摆了回去。

不过徐清泽这场病让他们意识到平时确实把徐清泽逼得太紧了,越发坚定了让他出去游历散心的决定。一家人一起吃饭之后,徐丞相便向徐清泽提起此事。

徐清泽微微一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也好。”

徐清泽在家中原本就不多话,这次病好之后话更少了。对上父母关切的目光,徐清泽却不知该如何回应。病着的时候他做了一场梦,梦见了很长很长的未来,他与一个人相交相知,最后却因为立场不同各居一方,落了个不死不休的下场。

后来那个人死了,他平静无波地过完了很长很好的一生。可是正如祖母所担心的那样,他并没有快快活活地活着。

他只是按照别人期望的活法过了一辈子。

在梦里他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并不美好,可他又遇到了那个人。相貌不一样,脾气却一点都没变。那个人舍弃了亲王之位,与他一起游山历水,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相识时的那三个月。

徐清泽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些舍不得醒来。

只不过那种荒诞的梦境,终归只是一场梦而已,他如何会记挂着一个残忍无道、野心勃勃的人,如何会与那样的人相知相许。

是以在听到父母提出“游历散心”时,徐清泽怔住了。真的有这回事啊,原来他真的会出去。

他还会遇到那个人吗?

徐清泽分不清自己是期待还是不期待。他还在祖母的孝期中,不能参加各种诗会与宴会。冬雪渐深,徐清泽便带着两个书童上山寻梅,每年冬季梅开时节,他都会登山为祖母她们剪回第一支梅。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祖母虽然不在了,梅花他却还是要带回来的。

徐清泽一身白衣,沿着积雪的山路上山,爬到半道,见书童气喘吁吁,他体贴地停了下来:“先坐着休息一下吧。”

两个书童欢喜地坐在他左右,从厚厚的棉布茶囊里取出水壶,殷勤地递给徐清泽。

徐清泽喝了几口还热乎着的茶汤,却见一人从山路上转了出来,衣袍是绛紫色的,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分外显眼。抬眼看去,那人头戴玉冠,身披狐毛披风,一看便贵不可言。再细看,那相貌也是世间少有的俊逸,像是天上神仙落到了凡尘之中,不是世间能有的人物。

徐清泽心中一震。

这人如何会在这里?

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就察觉不了对方的身份呢?也许是因为太过喜欢,所以双眼被蒙蔽了吧。徐清泽收回视线,将水壶递给书童让他收好。

如今他们还不相识。

虽然不知这人为何会经过这儿,但也只是经过而已吧?徐清泽正想着,却听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雪地上的枯枝被踩得咯吱响。

那些声音很小,但落入徐清泽耳中却格外清晰,他甚至能感受到耳朵鼓膜一下一下的振动。

徐清泽微微愕然,抬起头看向正在走向自己的那人。

那人眼底掠过异芒,走近之后仔细端详徐清泽片刻,便让紧跟在后方的卫兵将两个书童拎走。

半山的观雪亭中,只剩他们两人。

徐清泽听到两个书童的呼喊才回过神来。他起身说:“你为什么把他们带走?”

那人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因为我想做些不能让他们看见的事。”他扫视着一身白衣的徐清泽,伸手解下身上雪白的狐毛披风,缓缓披到徐清泽肩上,还仔细地系好带子。

徐清泽错愕地看着他。

来的人正是姬明远。

姬明远说:“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呆子,不过既然是我喜欢的,自然不能冻坏。大冬天的,你病才刚好就穿这么少来登山,像话吗?”姬明远伸手捏住徐清泽的下巴,“本来就不如我好看,再病几天可就完全入不了眼了。”

说着姬明远又就着徐清泽的下巴多摸了几下:“摸起来倒是挺舒服的。”他的手不由往徐清泽颈后探去。

徐清泽憋红了脸,啪地打开姬明远的手:“你做什么?!”

姬明远一把将徐清泽抵在亭柱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被固定在怀中的徐清泽。他和徐清泽一样,也梦见了许多事。当然,他也和徐清泽一样,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想法、立场都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徐清泽那些愚蠢的坚持,在他看来是可笑至极的。

姬明远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那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为对方放弃野心和霸业,只想着陪对方游山历水、开怀畅饮。眼前这人不是顶漂亮,又不会讨好人,有什么好喜欢的?更何况这人心肠还那么狠辣,几乎亲手把他送上死路。在那之后,这人若无其事地娶妻生子,快快活活地过了一辈子。

就那样他还喜欢,他是傻了么?

姬明远想不明白,即使亲眼见了人也想不明白。

姬明远伸手揉捏着徐清泽的腰:“你也梦见了对吧?那个‘未来’,你也梦见了。要不然你见到我的时候,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他仔细端详着徐清泽的脸庞,“虽然看不出你有哪一点能让我继续,不过既然我们有过那么一段感情,总要让我尝尝你的滋味才行。”

徐清泽心中怒意翻腾。

梦里他是眼瞎了吗?居然会觉得这种家伙和自己志趣相投?这才是这家伙的本来面目吧?早就听说三王爷浪荡又荒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徐清泽慢慢冷静下来。

既然回到了一切开始之前,那梦里的一切应当不会再发生了,他与这位三王爷的情谊在梦里应该算是了断了吧?而看这位三王爷的模样,也不像是多喜欢他的。

徐清泽淡淡地说:“我还在孝期之中,若是王爷想‘尝尝滋味’,还需明年再来。”

世上美人那么多,过个一年这位三王爷就该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段令人辗转反侧难以忘怀的情谊只是一个梦而已,当不得真。

要是再过一年这位三王爷还记得,到时再另想应对之法也不迟。左右他们都是男人,他不愿意,这位三王爷总不能逼他。

姬明远对自己的脾性也很清楚,特意绕来一趟已是难得,再过个一年,他肯定该忘了。他盯着徐清泽,见徐清泽神色平静,一点都没因为被人困在怀中而窘迫,心里不大痛快。要知道这段时间他为梦所扰,都不曾好好歇着,而这人竟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踏雪寻梅。

姬明远“呵”地冷笑一声:“你在孝期,与我何关?”

徐清泽僵住。

姬明远说:“都说想要俏,一身孝,你这一身素白倒是挺好看的。”

徐清泽趁着姬明远不备,抬脚用膝盖撞向姬明远的要害,紧接着手肘一抬,狠狠击向姬明远胸口,终于顺利脱了身。

对姬明远这人的品行,他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好好相处。文臣连皇帝都敢指着鼻子骂,怎么会怕区区的一个王爷?

姬明远下-身发疼,看向徐清泽的目光便有些狠厉了。原本只想讨回自己受梦所扰的债,现在又添了一笔!他长这么大,还不曾被这样对待过!

姬明远冷笑起来:“好,你好得很,徐清泽是吧?我非叫你哭着求我不可。”

徐清泽懒得理他,解下身上的狐毛披风还给姬明远,带上两个书童继续上山剪梅。再折返时,两个书童怀里都抱满梅花,他自己也拿着一支。

姬明远一直在山脚饮茶等候,远远看见自己等着的人拿着梅花下来。衣裳是一身雪白,梅花却是红的,衬得那人越发清俊。不知怎地,姬明远想到了梦里的种种,梦里那人不爱笑,像个小老头儿,所以他想尽办法让那人开怀。等那人终于笑了,他只觉久旱逢甘霖,真真是愉悦得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

也许他刚才不该那般强硬?

姬明远正反省着,却见几个士子由远而近,快步走向徐清泽,最前头的士子伸手抱住徐清泽,接着又抓住徐清泽的手,欢喜地说道:“清泽,听说你病好了,我们商量着一起来看你。”

徐清泽虽不常和人亲近,但对于好友们的关心还是很受用的。他淡笑着说:“谢了,这是我寻来的梅花,你们若是喜欢可以挑一支回去。”

士子们没和他客气,都取了一支,簇拥着徐清泽往回走。

徐清泽感受到背后有道尖芒般的目光盯着自己,但他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和士子们回了家。

姬明远站在茶寮之下,看着白茫茫雪地上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手握着拳,指节隐隐泛白。

直至徐清泽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从齿缝里挤出话来:“好,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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