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田蜜看着陆向东和安长埔,一脸无奈,叹了口气,把窦秋明刚刚补充的情况和两个人说了一遍。
“你叹什么气?”陆向东问。
田蜜看着他心里头格外别扭,有心不理,又怕显得很小家子气,顺便还会暴露自己的内心世界,只好故作淡定的回答说:“我是觉得窦秋明对朱娜遇害这件事的态度……有点……怎么说呢……”
“太平淡了?”安长埔替她接下句。
田蜜猛点头:“对!就是这句!太平淡了!别说是自己女朋友了,就算是我看到新闻里头有这种报道,都会替遇害的人感到惋惜,发些感慨,窦秋明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你是标准参照物么?永远都别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否则不是把别人当傻子,就是自己被人当傻子。”陆向东瞥了田蜜一眼,若有所指的说。
田蜜怎么也不至于迟钝到听不出陆向东话里隐含的挖苦,脸上一热,便压不住火气了,砰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一指陆向东:“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是傻子?!”
“很简单,谁办傻事谁就是傻子。”陆向东胳膊往胸前一抱,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怒火中烧的田蜜。
“你今天夹枪带刺的干什么?我什么地方惹着你了?惹着你了就直说!干嘛针对我?!”田蜜原本只是气愤,谁知话一出口,心里竟然油然而生一种委屈,瞬间眼眶就红了。
陆向东似乎也没有想到平时和他斗嘴几乎习以为常的田蜜忽然会两眼水汪汪的,一下子也愣住了,没再吭声。
安长埔见状,赶忙过去拍拍田蜜的肩,把她按回到椅子上:“放松,放松!陆博士开玩笑的,你别那么当真,人家也没题名道姓的。”
田蜜红着眼圈瞪身旁的和事老一眼,不理人。
“其实,我也觉得窦秋明的态度挺不对劲的。”安长埔这么说,从态度上看,倒是真心发表意见,没有刻意迎合田蜜的意思,“抛开普通人的同情心这一点不说,还是把身份角色回归到窦秋明这个‘前未婚夫’身上,毕竟是和自己朝夕相处,差一点点就共度余生的女人,窦秋明对朱娜的死的确太冷淡了一些。”
“那照你看来,窦秋明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呢?”陆向东反问安长埔。
安长埔设想了一下:“看窦秋明的样子,线条挺粗狂,就算他不是那种感情特别丰富细腻的文艺青年,好歹也得表现的失落一些,提起朱娜的时候语气里带点心痛的感觉,更甚一点的,接受不了事实,不相信朱娜已经死了之类虽然夸张,但都比他刚才那种冷淡和事不关己的态度更符合逻辑。”
“你说的那种,在林祥身上不是都表现出来了么,他基本每条都符合,而且都更激烈,最后结果如何?”陆向东微微一笑,举了一个例子。
安长埔哑然,的确,那个案子过去没几个月,他也还清楚的记得,“模范男友”当时呼天抢地,表现的痛心疾首,结果到了最后,他才是那个亲手把女友推向死亡的魔鬼。
陆向东看着安长埔的表情,知道他是转过弯儿来了,这才说:“虽然这个世界上有个名词叫做‘常理’,但是未必不符合常理表现的就不是真实存在,符合常理的就一定是事实真相。不要让思维模式化,更不要用固定的模板去套每一个完全不同的自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