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现在除了王纯自己之外,其他人在医学知识方面都是门外汉,只知道刚刚需要注射两次镇静剂才让年拥军安静下来,并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意味着什么,甚至以为是第一次计量预估的不准,应该是经常出现的情况而已。
现在王纯这么说,那情况自然不是他们自己主观认为的那么简单。
“这话怎么说?”田蜜赶忙问。
王纯摇摇头:“呆会儿回到局里头再说吧,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而且我觉得有必要回去重新看一下上一次给他抽血化验的结果,然后再跟你们谈可能会比较严谨。”
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田蜜点点头,没有多问,眼下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失忆中的年拥军该怎么处理。
“你给他注射的镇静剂能让他睡多久?”田阳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王纯估算了一下,谨慎的回答:“大概四到五个小时最多。”
“那这样不行啊,如果咱就把他这么关在这里,如果醒过来之后他还没有恢复记忆,那岂不是又要闹得天翻地覆?”田阳想到年拥军之前的表现,不由的有些忧心忡忡。
“要不,打回去吧?如果醒了恢复记忆就更好,要是还没有,不是可以趁机多和他交流一下,顺便观察发病后他的状态么?”田蜜想起陆向东之前的提议。
她的话没有立刻得到响应,没有人表示反对,也没有人支持,看守所的民警不方便对这件事发表意见,不过却一个个的抚着酸疼的胳膊笑而不语,潜台词即便不说出来,也能够很轻易的察觉。
田蜜明白他们的意思,不过依旧坚持自己的主张:“刚才情况未必就具有什么代表性,你们试想一下,如果你们忽然之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却被关在牢房里,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会被怎么处理,还被几个膀大腰圆的警察钳制着,会不会特别惊恐?”
田阳沉思了一会儿,似乎被田蜜的问题说服了:“这倒也是,他刚刚的那种反应,或许也只是一种本能,带回去多观察一下应该是有必要的,反正带到局里,我还真不信他敢演一出大闹天宫!”
“你怎么看?”田蜜扭头问陆向东。
陆向东也一点头:“可以带回去看看。”
既然都没有什么异议,这件事就算是定了下来,事实上更准确的说,当得知田蜜他们打算把年拥军暂时带回公安局去,看守所的几个警察都露出了松一口气的神情,方才的一番大闹,让年拥军瞬间成了他们心头的恶梦。
商定好之后,田阳叫几个看守所民警帮忙,抬着昏睡的年拥军,准备把他安顿在车里,田蜜和王纯跟着陆向东一起下楼,打算坐另外一台车回去。
三个人默默无语,谁也不吭声,走到楼下出了楼门,下台阶的时候王纯比田蜜略快半个身位,一步一步走下石阶,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踩到了一块薄冰,由于穿着细跟的高跟鞋,她一瞬间重心不稳,本能的伸手想要抓住田蜜来保持平衡,没曾想田蜜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被她这么一拉,身子也突然失衡,两个人齐刷刷的摔倒在地。
“哎哟!”王纯疼得发出一声吃痛的呻吟。
田蜜也觉得自己的尾骨仿佛都要摔碎了,为了稳住身体而先着地的手沾了一手脏兮兮的冰水,却又火辣辣的疼。
“没事吧?”陆向东一回头,看到两个人都跌坐在地上,停下脚步转过身。
“我没事儿,应该没什么问题,缓一缓就行了。”王纯先一步搭了腔。
田蜜话到嘴边,一听王纯的话,没吭声,陆向东的问话并没有明确的说话对象,现在王纯已经接了话茬儿,她索性就不搭腔,免得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陆向东听了王纯的话,点了下头,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过去。
他拿着手帕的手向田蜜伸过去,越过她的头顶,递到王纯的面前:“用这个擦擦吧。”
那一瞬间,王纯脸上的表情只有四个字才能够形容——受宠若惊。
而田蜜的心情也同样可以用另外四个字来概括——down到谷底。
王纯接过手帕之后,陆向东把腾出来的那只手重新转回到田蜜的面前。
田蜜正准备起身,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弄愣了,看着他没有动。
“把手给我,还是你更喜欢坐在湿冷的地上?”陆向东弯下腰,拉起田蜜的手,慢慢用力把她拉起来,“如果很疼不敢动就告诉我。”
“我没事,自己能起来,手脏!”田蜜想到自己一手泥水,打算把手抽回来,没有成功,只好任由陆向东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
王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两个,讪讪的站起身,擦擦手上和屁股后面的污渍,然后问陆向东:“陆老师,手帕脏了,等我洗干净再给你吧。”
“不要了,扔掉吧。”陆向东毫不犹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