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冬日的影子随着春天的来临而逐渐消失,而春的和煦又因为夏日的临近而逐渐变得炽烈起来。
一个平常的周末傍晚,一个平常的电影院里一部平常的爱情电影刚刚散场,从放映厅里走出一群平常的人。
或许是因为爱情电影的缘故,从放映厅里走出来的观众普遍以年轻人为主,其中又绝大多数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手里端着没有喝完的饮料和没有吃完的爆米花,脸上洋溢着甜腻腻的笑意,有的高声谈论,有的窃窃私语,话题基本上都是刚刚电影里讲述的曲折爱情故事,从一些姑娘发红湿润的眼眶不难猜出,这部影片一定少不了催泪弹的成分。
就在这一群散场的观众里,有两个身影,一高一矮,并肩走着,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却有些与周遭不和谐。
田蜜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气呼呼的斜着眼睛去瞪跟在身旁的陆向东。
和这个怪胎确定恋爱关系算起来也有四个多月了,从一开始的羞涩别扭,到后来约会次数的增多,到了这一两个月,他们好像陷入了一个不和。谐的怪圈——不休止的闹别扭。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们之间的羞涩含蓄就被悄然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相互之间个性上差异导致的不适应。
三天拌一次嘴,五天红一次脸。不见面的时候,通通电话,发发短信,倒也相安无事,见了面总是免不了生出许多摩擦。
有时候田蜜真觉得不见面会比较舒服,可是偏偏j学院开学后,平时大家本来就都忙碌,好不容易有休息能见面的时候,不见一面心里头惦记得凶。
这种见不到就想,见到面就吵的情况,让田蜜这个爱情初学者感到无比惶恐。对此,嘉逸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仅仅是新车有磨合期,任何人之间的感情也一样有磨合期,这个阶段的争吵都是有益的,能够帮助你们更好的了解彼此,为今后的共同生活打好基础。”嘉逸是这么对田蜜说的。
自打这两个人发生了第一次摩擦,她就俨然成了田蜜的专有爱情咨询师,经常缠着嘉逸问这问那,倾诉心事,以至于程峰都忍不住开玩笑,说田蜜简直是在和他亲爱的老婆大人谈恋爱,而不是陆向东。
“照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我们两个人到底会不会有结果。”田蜜每次听到嘉逸安慰她,并且提起将来的事情,总是会忍不住悲观的感慨上一番。
嘉逸听了只是笑,像对自己妹妹一样亲昵的捏捏田蜜的脸颊:“安心!陆向东这个人,绝对是个好人,好男人,现下绝对属于稀缺物种了哟!但是你别看他脑子比谁都聪明,在感情这方面,他就和牙牙学语的小孩没什么区别,属于盲区。所以别着急,给自己时间去适应,也要允许他慢慢的学习嘛!”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更何况,作为一个曾经不信任感情,对感情毫无安全感可言的人来说,选择和你确定恋爱关系,对于他而言已经是破天荒的举动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对他而言很重要,他又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嘉逸的这些话,田蜜一直记在心上,也明白她说的没错,想要多包容陆向东一些,只不过一到了气头上,她就又什么都顾不得了。
比如说现在。
刚刚看电影的时候,别的女孩儿都是和男朋友喝同一杯饮料,一起分吃爆米花和零食,他们这边倒好,陆向东活像是带着女儿来看电影的老爸,爆米花饮料买好,往田蜜怀里一塞,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电影里面,有一段情节极为感人,看得她鼻子一直发酸,眼泪开了闸门一样噼里啪啦的一直掉,周围看电影的年轻姑娘也大多数和她一样,不同的是,人家在哭的时候,身旁的男朋友要么帮着擦眼泪,要么递纸巾,最不济的,也会拉起女朋友的手,以示安慰。
结果呢,她的陆大博士就只是像个木头雕像一样坐在一旁,仿佛对她在一旁掉眼泪无知无觉一样。
出了放映厅,她气呼呼的问陆向东为什么不安抚自己的情绪,陆向东却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回答她说:“为那种完全不合情理也没有真实性的情节而哭得那么伤心,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白痴的事情,更何况偶尔哭一哭,是情绪的释放,哭过自然就好了,为什么要安抚!”
那副不开窍的样子,简直让田蜜一颗心好像被水泥塞住了一样,憋闷的不行。
“那你难道都没有看到别人在那种时候都是怎么对自己的女朋友的么?”她恼火的问。
陆向东根本毫不在乎:“我就是我,不是别人,为什么要理睬他们的做法?”
“可是我喜欢,我希望你也能偶尔表现的比较食人间烟火一点,难道不可以么?迁就我一些,很难么?”田蜜觉得自己的火气几乎要从嗓子眼儿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