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见乌云在吃巧克力蛋糕。
“这一半,给你。”乌云似乎是被晴天的到来吓了一跳,恋恋不舍的分了半块蛋糕出来。
在乌云的意识里,养个小孩子就意味着要将自己得到的食物分给对方一半。当然,“偷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晴天对这种甜食毫无兴趣,也丝毫不明白为什么乌云会这么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只是看见这巧克力蛋糕之后,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了那个男人之前的说话来。
什么叫做“礼物先生?”
虽然他的确是个礼物,但现在乌云已经说了会养他,那么他就不仅仅只是一个“礼物”了吧。再说了,他现在也有名字了。
晴天一方面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太过得寸进尺,毕竟自己的确是被送来的礼物没有错,但是另一方面却又被勾起了深深的自卑。
对,自卑。
在这个城市,武力才是生存下去的资本。
他对于乌云来说,只是一个纯粹的拖累而已吧。就算乌云说要自己和书上说的一样去爱他。可如今的自己,别说去爱人,就算连自保都成问题。
“乌云,这个蛋糕是怎么出现的?”晴天好奇问道。
“放在门口。”乌云言简意赅的回答,“没毒,能吃。”
……你难道判断一个东西能不能吃就看有毒没毒?
和乌云这么一聊,晴天心里的那些纠结顿时就没有了。
也许是他想的太多了吧,事情也许就是很简单。
明明是乌云的年纪比较大,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但是日常生活里,操心的比较多的似乎总是他。
有时候,晴天也真是羡慕乌云这种什么也不操心什么也多想的心态。大概这种心态的人才能活的和乌云一样自由吧。
“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你师父了。”晴天还是将话说了出来,“这蛋糕应该就是他送给你的,他让我代替她和你问好。”
“哦。”乌云随口应了一声。
“我听见他的手下喊他伯爵,这是什么外号么?”晴天干脆一口气问了出来,“乌云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么?”
“伯爵、赏金猎人、军火商人……”乌云一口气吐出六七个身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你不在意么?”晴天小心翼翼的问,“你和他一起住在一起过吧,而且你们的关系也……”
晴天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你很在意么?”乌云转过头看向晴天,“要是你觉得不好,我可以和他断绝关系。”
乌云的眼神告诉晴天,他是认真的。
十分认真。
对于乌云来说,这是可以轻易了断的关系么?
晴天一时愣在那里,“不,我也没有这么说。”
“哦,那就维持原样吧。”乌云低头盯着那半块巧克力蛋糕,“你不吃么?”
“你吃吧。”
“好。”
“其实我看不懂他……”乌云似乎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晴天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没有怎么听清楚。
“乌云,你刚才说什么?”
“蛋糕很好吃。”
额……
“你吃吧,我不和你抢。”晴天哭笑不得,刚才难道是他幻听了么?不过乌云也许也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吧。
如果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扇门的话,那么乌云的心就被放在了重重迷宫当中。
夜晚,晴天刚围着垃圾场跑了十圈,就开始乌云已经穿戴一新,准备出门了。
“乌云,你要出去么?”晴天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出了什么事情?”
“神父今天要交易,我要去保护他。”乌云随口说了一句,“你在家里等着,我会在太阳升起前回来。”
“那,那个……”晴天想要伸手去抓乌云的衣角,却又在半路就缩回了手,“我能跟着你一起去么?”
乌云微微皱眉,“你不能去。”
晴天有些沮丧。
“你去了我没有办法保护你。”乌云绞尽脑汁的补充了一句,“我要优先保护雇主。”
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同时保护两个人的。
“没有,我说笑而已,乌云你去吧。”晴天笑了起来,“你要是回来的晚了,明天份的巧克力就是我的了。”
乌云脸色一僵。
“没有巧克力。”
他还在死鸭子嘴硬。
“嗯嗯,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晴天也不去揭穿他,挥挥手,“你早点回来。”
乌云呡了呡嘴,微微点了点头。
神父其实本职不是神父,也从来不做什么祷告之类的事情。他只是号称自己是个基督徒,并且在脖子上挂了个纯钻石的十字架,所以大家才戏称他是“神父”。
不过这个名字倒是渐渐的传扬开来,最后神父自己也认了。
操控整个撒斯姆城军火市场的流通,与各国无数地下党派和黑帮都有交易的顶级军火商,说他是“神父”,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一般来说,普通的军火交易根本轮不到神父亲自出面,自然也用不到乌云贴身保护。
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例外。
这一次前来和神父交易的有三批人,其中一批是中东战场上的叛乱军,那些人已经习惯了抢夺也是出了名的没信用。他们的做法又野蛮又乱来,只有同样出身中东战场的人才能理解他们的思维。
乌云正是因为如此才被叫过来的。
毕竟,也算是战友相会了。
神父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白人。
他看起来有些胖胖的,据说曾经还参加过麦当劳老爷爷人物cos比赛拿到过区域赛的第三名,他对此津津乐道。甚至说等他再老十岁的话,就能妥妥的拿到区域赛冠军去参加国际性的人物模仿大赛。
这种爱好实在处处都是槽点,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
他招待客人的食物自然也就是汉堡和炸鸡。
这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纯粹是因为便宜。
神父的宗旨是“不能让别人从自己口袋里多赚一分钱”,抱着这样的理念,他在这个撒斯姆城里一住就是二十年。
用他自己的说法,就是“在这里有全世界最好的保镖最安全的住所,但是价格却是最低的。全世界就这里性价比最高,所以我留在这里。”
陈庸带着手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其它两拨人已经坐在位置上一脸愤愤的在吃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