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淡淡地看了二娃一眼, 站起来:“吃饭不?”却是对钟建国说。
钟建国点点头, 撑着沙发站起来。
宋招娣下意识伸出手。
钟建国抓住她的手起来, 忍不住抱怨:“坐的腰疼。”
“除了春节, 爸今年好像都没怎么休息过。”二娃道, “您再不休息, 今年就没时间了。等到阳历年, 你今年的假期可就清空了。”
宋招娣:“你爸知道大娃和三娃十一能回来,上半年就没敢休息,把假期攒到现在。赶明儿自立回来, 你爸再休息几天,今年就没了。”
“爸能休息几天?”三娃好奇。
钟建国:“这次十天,我休假名义也是疗养。”
“那爸爸去不去帝都检查?”三娃问, “你去的话, 等我和大哥回去的时候,咱们一块。”
钟建国摇头:“不用, 早几天在这边查了。去洗洗手吧。灿灿, 炎炎, 跟叔叔们一块洗手吃饭。”
“唱歌的别关啊。”炎炎知道钟建国在家, 他爸爸和他大伯都得听钟建国的, 所以说话的时候看着钟建国。
钟建国点点头。炎炎跑向二娃,抓住他的手:“二伯, 我和你去。”
“振刚,我觉得你可以再生一个。”二娃笑看着振刚说。
振刚张嘴想说话, 看到灿灿拽着二娃的另一条胳膊:“你以为他们真喜欢你?他们是喜欢你给买的蛋糕。”
“灿灿, 炎炎,你们喜欢我,是因为我给你们买蛋糕吗?”二娃问。
两小孩不约而同地摇头,异口同声:“才不是!”
二娃冲振刚挑一下眉:“要再说一遍吗?”
“别吵吵了。”钟建国知道他如果不打断,几个儿子你一句我一句,能叨叨到晚上,“赶紧去洗手。”
灿灿拽一下二娃:“快走,爷爷发火啦。”
二娃踉跄了一下,险些撞到三娃。
钟建国见状,直皱眉,转身对宋招娣说:“你昨晚还说自立和肖蕴没回来。他俩再回来,咱家唱大戏都不用找观众。”
“自立回来,他们反倒能老实点。”宋招娣看见大娃和更生也出去,“肖蕴有点严肃,他们可不敢当着肖蕴的面胡闹。”见勤务员小方拉桌子,薛琪和柳静静摆板凳,“赶明儿得买一张折叠桌,再买几把折叠椅。”
柳静静:“确实得买。哪天咱家的人都聚到一块,大人小孩,还有小方,得二十号人。二娃、大娃和更生再结婚,再有个孩子,咱家拍全家福都得离远点照。要是离近了,站在两边的人都照不进去。”
“说的好像三娃已经结婚了似的。”宋招娣正想说,她说的不错,突然想到她把三娃漏掉了。
柳静静笑道:“三娃只是还不懂爱。改天开窍了,就该把——”往外面看一眼,见三娃还没进来,小声说,“把沈影带回来。”
“但愿他这次回去能开窍。”宋招娣说着,想到三娃二十七岁了还没开窍,忍不住叹气,随即又想笑。
钟建国好奇:“你笑什么?”
“笑他光长年龄不长心。”宋招娣说。
钟建国听她这么一说也想笑,见三娃进来,收起笑容:“咱们也去外面洗洗手。”
九月底,翁洲岛上还很热,直到大娃和三娃回去都没转凉。然而,二十天后,自立和肖蕴回来,岛上已是深秋,和京城那边温度差不多。
回来的路上,自立跟肖蕴说:“咱们这次能回去过十来天,保守估计我得吃胖五斤。”
“哪有那么夸张。”肖蕴微笑着说。
自立笑道:“要不要打个赌?”
肖蕴沉吟片刻:“不堵。我婆婆是你娘,你比我了解她。”
“我昨天晚上给娘打电话,说咱们今天下午到。”自立说,“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晚上一定是老母鸡汤煮面条。明天早上吃的简单,晌午肯定有螃蟹。现在正是吃蟹的季节。晚上肯定有鱼汤。后天——”
肖蕴忙问:“还有?”
“排骨汤,猪脚汤,老鸭汤,羊肉汤,指不定还有老鳖汤。”自立道。
肖蕴艰难地咽口口水:“老鳖?”
“对的。”自立道,“我有一次回来多过几天,就被我娘喂肿了,还说我瘦。”
肖蕴不太信:“有这么夸张吗?”
“回头你婆婆叫你喝汤的时候,你可别说不喝。”自立先给她打预防针。
饶是如此,肖蕴还是不信。然而,当晚吃的老母鸡汤煮面条,第二天晌午红烧肉加螃蟹。晚上是鲈鱼炖豆腐。第三天晌午是清炖甲鱼。肖蕴算是服了。看到甲鱼的小爪子,她身上也起起鸡皮疙瘩。
薛琪见肖蕴迟迟不吃,很好奇:“你怎么不喝汤?”指着她的碗。
“我不太喜欢吃甲鱼肉。”肖蕴指着碗里的一条腿。
自立坐她旁边,见她脸色不对,想问她是不是病了,忽然一想,把甲鱼腿夹走,给她夹一块甲鱼壳周边的软骨,“这个好吃。”
肖蕴松了一口气,夹一点点塞嘴里,有些意外:“是挺好吃的。”
“你怕吃这个?”宋招娣看出来了,“那咱明儿不做,改做牛排。”
灿灿连忙说:“奶奶,我喜欢牛排。”
“我也喜欢牛排。”炎炎奶声奶气道。
宋招娣见他俩喝的满嘴油,还惦记别的:“明天正好是周末,叫你爸你妈做。”指着一直放在冰箱上面的钱盒子对振兴说,“多买点,再给他俩炸点牛肉。”
“我最喜欢炸牛肉啦。”灿灿忙说。
炎炎嘴里塞得满满的,没法说话了,使劲点点头。
“你爸他们兄弟几个小的时候,家里没什么吃的,整天惦记着吃。”钟建国纳闷了,“咱家现在可从没缺过吃的,你们怎么就这么馋?”
灿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想到:“奶奶做的好吃。”
“就凭这句,给你们炸一碗。”宋招娣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