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商夏她们几个女孩, 还有新兵那边的几个男生, 卢柏他们, 在附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以为真的出事了, 每个人都有点害怕——
商夏她们上大学基本都是十九岁二十岁了。
新兵们有一些都是直接高中毕业招进来的, 还有一些是初中生, 或者是技校毕业的,最大的是大学读了一年的卢柏,他也不过二十一岁, 所以真的年纪都没有多大。
大多数还没有商夏她们大。
虽然已经是个军人了,也已经参加了一个月的训练,但他们是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一个个的都想着跟自己一起的人丢了, 生死未卜,没有野兽的痕迹, 也没听到二子挣扎呼救过, 难道真的有鬼?
在确认了好几遍, 周围全都查探过以后, 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后, 几个人都吓坏了。
可是联系不上教官,他们现在已经是在训练路途的第二座大山上了, 要往回头可能还不如往前走更容易找到军营的教官们或者是领导们,通知他们来救人。
大家商量过后就决定, 继续前进, 当然了路上要更加小心。
因为出了事,所以商夏谢一飞这边的女生们都一致决定,跟新兵们一起前进,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人多力量大,可能会好一些。
背好了行囊继续上路以后,商夏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查到的信息说出来。
跟她一起的都是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学过这些的新兵、新生,他们什么都没找到也算是正常的,但商夏是真正在山里面待过的人,认真翻找过后,她是查到了一些信息的。
比如二子昨晚睡的地方向外的地方,分明有一些青草是被剐蹭到的。循着那些痕迹找下去,商夏还看到了一个踩到了蚂蚁窝外头的细红土的很不清晰的脚印。
根据她的推测,那个脚印应该是穿四十二码的鞋子的。
一般没有女孩子会穿四十二码的鞋,这肯定是个男人了。而且有痕迹有脚印,就说明二子失踪肯定是人干的,不是野兽更不是鬼怪。
不过……
想到出发前教官们说过的话,商夏现在是没有办法确定——
到底是不是教官们干的?这也是训练他们、淘汰他们的一种方式吗?
教官们是没有明说有这样的考验的。
可商夏自己想一想,前面一个月的训练,几乎是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训练量有所增加的。这一次的训练,说是要在荒山上露宿一夜。
其实,他们没有规定必须单人行动的话,一群人一起走,不会遇到什么大问题的。只是单纯的爬山,也起不到什么训练效果吧?
最后是有一个单人第一和团体第一要争夺没错,可这样一来,被划分为一个团队的人大可以在出发的时候就一起行动啊。
走到结尾的时候选出一个一个月前训练最刻苦得到最多奖励的人来拿第一,不就好了么。
或者是接近终点时,大家再凭借实力争夺第一,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跟一个月的军训内容相比,是不是太容易了些?跟军营一贯的做法不相符。
那么,半夜、或者是路途中,有教官或者是军营的士兵们出来给他们出难题、增加训练难度,似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二子是夜里消失的,大概是要让新兵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高度警惕,不能有任何松懈。
商夏考虑着,如果自己把发现的痕迹说出来,是不是就达不到教官们的训练目的了?可是不说的话,看着周围的人、尤其是跟二子一起的新兵们焦急又担忧的样子,也不合适。
他们知道是教官们干的,就算是被淘汰了或者怎么样,至少不会担心二子出了什么意外不是吗?
下山的路上,商夏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她再一次听到卢柏忧心忡忡地说:“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过教官?我们速度已经很慢了啊,后面的人怎么还没追上来?他们是不是跟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另一个叫肖强的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山上根本没有路啊,我们走过的地方后面的人应该也看不出来吧?还不是大家想走哪里走哪里?跟我们岔开了也不算什么问题。反正终点是确定的,没有规定路线,大家肯定都是随便走。”
“我还以为连长和排长们会跟在最后保护新兵……”
“想多了吧你?排长连长都只会狠狠的操练我们让我们哭爹喊娘,才不会保护我们。你以为我们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啊?”
“呸!旁边就有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也没有被保护,跟咱一样练了一个月的。”
“那二子咋办啊!这都过了多久了,也不知道他昨夜里上什么时候不见的,丢了那么长时间,我们也没有在原地了,找不到他怎么办?”
“你昨晚真没听到啥声音?”
昨晚跟二子睡得最近的一个叫张骏的男孩涨红了脸:“我——”
“听到有狼叫,还睡得那么死,同伴消失了都没有一个人发现!我对你们三排十分失望!”
一棵高大的栎树后面突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十分严厉的声音。
众人都是精神一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教官心情这么好。
栎树后面的灌木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四个穿着迷彩服脸上抹着彩泥的男人,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商夏听到教官的声音就松了一口气——看来果然是教官们干的,她不用担心二子的安全问题,也不用纠结要不要说出来让大家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