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觉见清虚子一开口便说到了关键处,不再卖关子,点点头道:“具体情形已经不得而知,智达祖师当年考究玉尸的死因时,曾怀疑女尼的死与她身边的仆从脱不了干系,极有可能是那些仆从见她被皇子弃在宅中两年,毫无依傍,对她的财物起了歹心,这才将她害死。那女尼对那位负心皇子一片痴心,苦等两年,本以为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谁知最后皇子既娶了皇后,又纳了贵妃,独将她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也就罢了,最后竟连孤独度日、无疾而终的愿望都不能得,年纪轻轻便被人害死,难免不生出滔天恨意,她本就是佛门中人,死时若走了极端,有意将自己化为厉鬼也不是不可能。”
“那她是如何附到玉像上去的?其中可有什么阵法?”沁瑶好奇问。
“据智达祖师记载,说是女尼还魂时尸首恐怕已经腐烂,若在旁人来言,尸身不完整,哪怕怨气再强,最多也就是个寻常鬼魅,无法成为凶煞,偏她有一尊皇子送她的玉像,这玉像跟她的五官相貌一模一样,用来还魂再合适不过,她遂与玉像合二为一,渐渐得心应手,兼之尸身千年不腐,灵力暴涨,到最后,竟成为尸中之后。”
清虚子点点头,又问:“那智达为何要将她镇于河下?看仓恒河下的阵法,颇为繁琐费工夫,若在岸上布阵,准能省不少力气。 ”
“这你就不知道了。”缘觉道, “玉尸当时出来四处作乱,屠杀了一众生灵,几位佛教中人也曾合力将其镇压在山下,谁知先后镇压几回,玉尸不但很快就能冲出阵法,且灵力一次比一次更强,后来还是智达祖师突发奇想,将她镇于水下,这才有了其后长达百年的天下太平。”
沁瑶想起裴府那具来去守时的僵尸,猛然想起一个可能,忙问:“玉尸挑选金尸人选时可要什么条件,莫不是照着那位负心皇子的模样来挑选?”
缘觉微微一怔,摇头道:“所谓金尸,自然是被玉尸咬后,尸变所致。但玉尸唾液珍贵,几十年分泌一回,若非确定最终人选,轻易不肯咬人,除了与她神魂相合之外,她还需得用她自己的法子确定对方肯永世陪伴她,才愿意将自身灵力分一半与他。 ”
“谁会愿意永世陪伴一位僵尸?”清虚子惊讶得笑起来,“这玉尸莫不是异想天开?”
缘觉淡淡看他一眼,“看来你对人的欲望还是了解得太少,金尸外貌与常人无异,能永生不老不死,又有非同寻常的邪力,能横行世间,百无禁忌,百年前,不知多少人前赴后继,愿意成为金尸。也正因如此,玉尸才如此审慎,玉尸吃了那位负心皇子的苦,最怕被人抛弃,是以试人的法子很是阴毒。”
清虚子心里生出一阵恶寒,“什么法子?”
缘觉端起茶盅,抿了口茶,平静无澜道:“第一个法子,便是要那人杀掉自己一位挚亲,用挚亲的血做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