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嘉禾收拾好东西，和程漾打了声招呼，去了班主任办公室一趟，而后攥着请假条，胡乱抓在手心里，揉的皱皱巴巴的去高二楼层。
她的手心里还有一枚校服纽扣，估摸着是何屿况今天中午蹭掉了，于是打算一并给他带过去。
高二十七班还没下课，纪嘉禾单肩背着包，拆了颗奶糖扔嘴里。教室外，小姑娘两条胳膊搭在围栏上，歪着脑袋，迎着风，眯起眼。墨黑发丝扬起，在门口百无聊赖。
程予白率先发现门口露出个后脑勺的纪嘉禾，嘴里“哎哎”着去撞身侧少年的胳膊：“你看你看，是不是小学妹来找你了。”
他就说嘛。
纪嘉禾一个月没来找江砚了，这也太不正常了。
有好几次碰到她，他都想问出口。
但是他打不过她啊。
眉眼清淡漂亮的少年嗓音极淡的“嗯”一声，似是为了遮住窗外刺眼的光，那人起身，将窗帘拉上。
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去。
小姑娘等困了，仰头打了个哈欠。
江砚一顿，默默垂下眼睛。
……他也想打哈欠了。
捱过漫长的十几分钟，纪嘉禾依旧乖乖巧巧的在门口等着。里面的秃头老师终于宣布了下课，小姑娘翻开掌心，一层细密的薄汗。
“学妹啊你找江砚吗？”
“我……”
“江砚！有人找你！”
还不等纪嘉禾回答，那名同学便朝她递一个“我懂我懂”的眼神，扭头就冲班里嚎。
“……”行吧。
几秒过后，那人颀长的身形便出现在教室门口。
纪嘉禾极其自觉的往后退几步。
在距离江砚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小姑娘才不咸不淡的开了口：“我妈叫你去我们家吃饭，你去不去？”
一个月不见这家伙好像又长好看了。
纪嘉禾默默瞅他一眼，也没再主动开口，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一双手不安分的绞着衣角玩儿。
少年往前走几步，蹙着眉心：“什么？”
小丫头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大哥，这个距离是不是近了？
不过她倒也没含糊，脆生生的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反正他也不会去，就当是走个流程了。
那人垂着眼，安安静静的看她半晌，才轻轻的瞥开视线，慢吞吞道：“哦，我不去了。”
意料之中，纪嘉禾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一脸平静的点点头，随口答了一句：“好。”
没了别的话题，少年转身，要回教室。
抬腿，往前走了几步，小姑娘喊住他，一脸尴尬。
“……”少年驻足，微微侧过脸。
“那个……可以帮我叫下何屿况吗？”
毕竟自己死皮赖脸的赖了他一段时间，认真算起来，两个人应该挺尴尬的。
江砚依旧是那副平静的神色，往里张望一眼，触及那个安安静静的少年，随后偏过头，垂着眼睛胡编乱造：“不在。”
“那算了，我下次再把东西给他吧。”
小姑娘把手上攥着的那枚袖扣随意揣进口袋，小声嘟囔。
纪嘉禾离开过后，江砚回到座位上，面色淡静的将桌上摆着的书一本一本清理好。
他忽然想起，今天下午自习课下课后，那个平常安安静静的前桌，回头与程予白的具体谈话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