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威胁他念得。
但他并不觉得气人。
那小姑娘心思单纯又简然，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清透又干净。脸颊上带着点软萌萌的婴儿肥。
她又是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被骄纵惯了的小任性，性子肆意烂漫，却又不同于其他富家子弟的嚣张挥霍。这样一个小姑娘就像是蓝天之际干净自在的云，到哪里都有人愿意宠着。
“我就知道她是去找你的！你知道吗，我今天刚跟她讲你今天在广播室值日，这丫头就扔下我跟程漾一溜烟跑没影儿了，扯都扯不回来那种……”
程予白简直要被自己强大的想象力折服。
程漾还说他不懂！
看看！这不一蒙一个准吗！
当他这个cp粉头白当的吗！
当他这么久的糖都白嗑了吗！
他也是江河cp粉丝大咖好吗！
简单应完那一句后，江砚便安静下来，扯过一张草稿纸，垂眼看着纸页上黑色的字体，白皙指间转笔的动作一顿，几秒后，白净纸上留下一个坐标系。
程予白也丝毫不觉得尴尬，一个人乖乖趴回桌上，小声嘀咕：“早知道我也去祝程漾考试顺利了。”
班级就这么大点破地儿，再者何屿况离他们也不远。于是两个人的对话，都被他一个人听了个透彻。
平常他和江砚的交流也不多，今天那人的声音似乎比平常的声线更加低沉清净，何屿况默默守了一中午，都没听出这是他的嗓音。
“班长，都是一个班的，你为什么不念我的稿子？”
忙完手上那一道题，何屿况顺手将笔帽盖上，回了位，转头盯着面容淡静的少年，似是很礼貌的笑着调侃，眸底却阴冷，闪过一丝暗芒。
原来他今天广播室值日。
那难怪了。
以江砚清冷的性子，何屿况也没指望他回答，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嘲讽般的扯了扯嘴角。
下一秒，那人的笔尖一顿，掀眸，寂静无波的眼瞳直视他，桌上五指交握，腕骨有节奏的轻敲桌面，嗓音清淡，面无表情。
“广播室也不是什么稿子都念。”
“总得有个原因吧？是因为我的稿子有问题……还是会长你滥用职权？”
“二十一世纪，别搞迷信。”
语毕，江砚露出一个清缓的笑。
…
下午四点十五，纪嘉禾收拾好东西从考场出来，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长腿交叠，身体微微往后仰。
还有一个半小时江砚才下课。
因为安嘉他们还没回来，临走之前有拜托江砚帮忙看着点小姑娘，所以在很早之前，那人就申请了晚自习不在学校上。
但其实安嘉的本意是，如果纪嘉禾伸张正义又被教导主任抓了，他能代替一下家长去把这丫头给领回来。
好饿。
果然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都不可以放弃恰饭。
纪嘉禾伸手摸摸肚皮。
想恰海底捞麻辣烫关东煮炸鸡翅羊肉串粉丝煲三鲜汤卤鸭脖章鱼烧双皮奶热干面排骨汤蛋包饭花生糖马蹄酥蒸蛋糕小龙虾大闸蟹辽……
还想喝冰冰甜甜的奶茶。
但是万一她离开的时候江砚出来了呢。
啊……
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