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亮,天边是朦朦胧胧鱼肚白,向内渐变,渲染成干净纯粹的深蓝色。
纪嘉禾打着哈欠,抱着书,跟在程漾身侧,迷迷糊糊的往教室走。
额角有一小片红痕。
其实程漾敲她的力道也不重,但她可能只是因为被江砚宠过头了,便成了这么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
“别生气了嘛,我错了,我再也不对你动手了。”
程漾双手合十,特诚恳的朝天一拜。
纪嘉禾瘪瘪嘴,有些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哼笑。
“你这话我已经听烂了。想收拾我的人,怎么发誓都没用。”
“我这次是认真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小姑娘对答如流。
程漾眸色纠结,站在原地思考一会儿,像是忽然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正色道:“我要是再收拾你……我就单身一辈……唔!”
纪嘉禾眸色一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今天说这个不好吧?”
万一程予白今天这事儿没成,岂不是就得怪她太欠了?
她纪嘉禾一世清清白白,怎么能从天而降这么一顶大锅呢!
程漾茫然的眨眨眼。
她母胎单身十几年,遇见的男生不在少数。和那几个少有的男生朝夕相处都没能勾起他们对她的非分之想,难不成这一次见面就能刷新她的认知了?
“你咋还流口水呢。”
掌心微润,纪嘉禾一脸嫌弃的往程漾身上蹭蹭,一边为自己开脱:“这可是你自己的口水,你可别嫌弃你自己啊。”
“我是嫌弃你的手。”
这丫头一向无法无天,性子本就活跃。自认识江砚后,那个性子淡然净漠的少年对她也算是百般呵护温宠。以至于纪嘉禾分明已经是个成年的人儿了,却是一点儿都没沉稳下来。
……多好啊。
前面的纪嘉禾又蹦又跳的在前面走,活像只白软但营养不良的兔子。程漾摇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跟上去。
如果可以,她也想护着这丫头。
最好一辈子都能活的这么开心自在。
铃响。
纪嘉禾断断续续的睡了一上午。
数学老师跟她算是杠上了,每隔二十分钟,就精准的朝她扔一个粉笔头,还尤其喜欢点她上去做题。
虽然值得同情。
但好歹也让其他胆战心惊的人稍稍安了下心。
小姑娘意识模糊的被砸醒,差点问候对方的老母亲是否安康。但依靠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及她遵纪守法的社会责任感,女生即使刹住了车,乖乖巧巧的上去写下极其详细的解题步骤。
扔下粉笔前,纪嘉禾假惺惺的扯出一抹笑,立在数学老师面前,轻轻偏了偏脑袋,笑眯眯道:
“您还有不会的题嘛?”
老师咬牙切齿,抬手戳红了姑娘的眉心:“你给我下去,好好听课!”
所以,在当日后她的高考志愿出来时,这个老头简直对她又恨又爱,又替她摇头觉得可惜。恨的是这丫头的目中无人,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爱的是这丫头直观的成绩,可惜的是她这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