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眼底压着怒火,她若是想飞身而出,这些人想来是拦不住的,可若真这样做,那眼前的云公公不仅会变着法找她麻烦,恐怕沈家也会被他搅得不得安宁。
但她不想下跪。
便是拿刀抵在她脖子上也不会下跪。
“速速跪下!”
两人抓住他的双肩使劲往下压,除了令其身形一晃外,并未让沈玉棠的头低下半分。
主位上的云公公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
这时候,听闻动静的沈夫人赶了过来,看到儿子被人欺负,当即不管不顾地冷声喝道:“当官的就了不起了,能这样欺负人!想逼着我儿子下跪,也不看看我儿子的老师是谁!”
沈玉棠看着厉声出言的母亲,喊了声:“娘。”
沈玉簪与伯母一同过来,望着被人压住的哥哥,也面露愤然。
云公公道:“沈夫人既然来了,那就一同恭迎圣旨。”
他一个眼色,就有人朝沈夫人她们靠近,如同推搡犯人般将人推到屋中央,沈夫人眼神不太好,身子也弱,被推的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娘!”
沈玉棠怒视云公公,此刻恨不得将他一剑杀了。
沈夫人被玉簪搀扶起来,道:“我家玉棠有功名在身,双膝只拜天地君亲师,不能朝公公下跪,倒是民妇可以满足公公的要求,对公公跪拜行礼,但求公公能放过玉棠,玉棠的老师一为献公,一为谢公,想来公公也不想民妇去将这两位请来。”
她软硬兼施,倒让云公公一时间不知如何抉择。
他之所以如此着急给沈玉棠下马威,就是为了赶在那两老过来之前,先挫一搓沈玉棠的锐气。
云公公身边的侍从嘀咕道:“公公莫要听她的,现在还早,献公他们不住在这边,就算咱们在沈家闹个天翻地覆,献公他们也不能及时赶到。
等他们赶到,事已成定局,他们顶多发些脾气,对您不会有丝毫影响。”
云公公点点头,呵斥道:“一介妇人,也敢对咱家的决定指指点点!”
沈夫人顿时面如死灰,玉棠一身傲骨,岂能折在这种人手里。
既如此,她也带着玉簪岿然不动。
“娘,玉簪。”
沈玉棠轻喊了一声,生出深深无奈之感,感受到双臂上的力量时,她依旧坚持抵抗,直到一人在她腿窝子里踹了一脚,她才跄了一下,右腿因受重力而向前微曲,就要触及地面。
就在他们觉得事情毫无回转余地时,沈玉棠决定动武反抗时,外间传来一道冷然的声音:
“一个阉人也敢在此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