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天衣无逢的局,有些局看似天衣无逢,其实也不过是有心算无心罢,等回过神来,不难发现其中问题。
比如,结婚当天,虞景明一直待在虞宅的新房时里,她是如何肯定荣大少爷会出现在玫瑰那里的?
更何况,据荣家事后调查那玫瑰搬到那间小洋楼不过五日,这地方连荣家人之前都不知道,虞景明又是如何知道那个地址?
由此再往前推,那红盖头飘落在地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如此一环扣一环,若说不是有人诚心设计,那真是出了鬼了。
可有些事情找到问题不难,但要找出证据也并不容易。
虞二爷注定要吃这个哑巴亏。
“……还有你,平日里一个层檐下,你就没有察觉出一丝蛛丝马迹来吗?你这二婶也是白当了。”虞二爷气的砸了一地的东西。
想想多可笑啊,他这里还在等着怎么跟荣家一起来个体面的收场呢,景明那里已经把所有里子,面子都撕掉了,没一点退路,让整个上海的人都看了一出不花钱的大戏。
荣善山从衙门出来冲着他说的那句——你有一个了不得的侄女时,他就象当场被人刮了一个耳刮子一样难堪。
虞二奶奶这时心里是既委屈又气啊,她哪里想到景明不啃声不啃气的,却弄了这么一出。
“哪有这么算计人的,有什么不乐意的打开天窗说亮话呀,拿自家二叔二婶耍着玩有意思啊,合着这些年我们送去宁波的东西都喂了狗了,活生生的养出一头吃人的白眼狼。”
虞二奶奶跳着脚,扬高了声音,直着脖子朝楼上吼。
这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虞景明坐在窗边,外面似乎下雨了,不大,细细润润的,窗边的梳妆台上台灯的光亮很是清透,虞景明在看书,最近出版的红楼梦,以前她看红楼梦是看闺趣,如今看红楼梦却是看世情。
虞二奶奶刺耳骂声自也入得耳中。
翁姑奶奶将手上的针线盒子重重的放在桌上,站起身就要下楼理论,虞景明眼疾手快的拉着她:“翁姑奶奶,理这些做甚?没的让自己憋屈。”
“二奶奶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倒底是谁先算计谁?咱们也不过是求一份生存和自主,总不能让人剥皮削骨了还不还手。”翁姑奶奶也是气的跳脚:“二奶奶还好意思提他们这些年送去宁波的东西?整个永福门一年多少租钱全在她口袋里,她们送去宁波才多少?而真正到景明手上又有多少?这人总得讲个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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