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何时见过我跟一群姐姐在一起了?”
许是因为又祝笙站在身边,阮沁伊连说话的底气都多了几分。即便此时对上这个曾经自己连抬头多看一眼都不敢的人,阮沁伊也想要为了站在身边的人而尝试一下。
只不过,与此同时,他的手不知觉间抓住了旁边人的袖子。
感受到阮沁伊动作中夹杂着的不安,祝笙干脆直接将那只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抓在手上,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庇护。
“你……!”
从未被阮沁伊这么顶嘴过,女皇的刚刚才压抑下去的怒火就这么跟着再次提了起来,盯着阮沁伊的目光也带上了批判。
只不过,在她看到祝笙与之牵在一起的手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再次改变了自己的脸色。
原本充满了怒意的脸变了个表情,带着她伪装出的些许讥讽,“那你不如说说,若是你没有在外面勾勾搭搭,她们又为何会这么说你?你又为何会任由她们散布那些言论,连反驳都没有?”
说着,她甚至还转头往祝笙那边看了一眼。
只不过,眸中的神色却变了几分,“难不成,是因为祝将军回来了,所以就把你之前用在别人身上的精力都集中在一起,打算抱紧了祝将军这棵大树?”
阮沁伊知道女皇恐怕不会怎么待见自己,但他万万没想到女皇会直接在祝笙面前说这种诋毁他名誉的话。
“没有……”
他想要开口反驳,却又惧怕女皇的威严,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我没有……”
这御书房中掩藏着的都是曾经女皇对他斥责苛刻的记忆,即便现如今祝笙站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给予他力量,却也并不能将那些在心中压抑了十几年的恐惧掩盖下去。
“他自然没有。”
就在阮沁伊还在为了女皇对他的诋毁而伤心的时候,身边人牵着他手的动作又跟着紧了几分。
祝笙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也只是为了让阮沁伊自己迈出第一步罢了。
她从来都懂一些人为何会被某种困境圈住,也同样不会问出女皇方才说过的那些一点同理心都没有的话语。
她需要的,只是让阮沁伊迈步第一步。
只要让她看到了阮沁伊想要反抗女皇的勇气,余下那些真真正正需要跟女皇对着干的事情,她愿意代他完成。
“皇上从不过问他的难处,却又一直用自己理想的方式去对他进行评判。说到底,他只是这京城中各种问题夹杂之下的受害者罢了,根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批判。”
这种受害者有罪论的语调是真真令人不悦。
但,某些人常年如此,甚至已经忘了正常人的相处应该如何。与其奢求他们改变他们的看法,倒还不如用自己的强权压住他们那张一直想要逼逼赖赖的嘴,让他们口中再也不敢说出一句不合适的话。
“对,姐姐说的不错!”
许是有了祝笙的这些话在前,即便先前还被女皇的威压吓到的人,此时也开始说起了自己心中压抑多时的苦痛。
那些曾经压抑在心间根本不敢言说的东西,此时却因为手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变得不再难以开口。
一双小兽一般的眼中再次带上了些许灵动的神色,目光之中也没了先前那种闪躲,反倒是映着女皇的不悦和威压与她对视。
“若不是母皇偏爱二皇姐,我也不会一直备受冷落。”
他眉头微蹙,似乎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情,“说起来,最开始嘲笑我的,应该就是二皇姐。当初我来找母皇控告,母皇对我的话一笑而过,只是当成小孩子们之间的玩乐。”
那时候是几岁,他都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那时候是皇家最小的孩子。
但,却并没有享受到身为最小的孩子可能应该得到的那种待遇,反而整儿因为自己的反抗能力不够,经常被其他几个联合在一起嘲笑欺负。
他一开始也是会找女皇哭诉的。
只是,他的哭诉从来没用。
次数多了,小小的他也知道自己那是在做无用功,干脆直接将御书房绕开,开始想方设法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而对于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而言,解决方式就只有躲避。
故而,他才会偷偷出宫。
故而,学堂才经常没有他的身影。
故而,他才会想要去寻求那些姐姐们的庇护,即便几乎没一次都撞得头破血流,却也义无反顾。
因为,他找不到其他更为合适的方法了。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