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
老兵显然是并没有忘记她们军中的套路,而她要虎符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调兵,“难道你们以为我会傻到拿着虎符去军中让她们抓?”
都是从军营中走出来的人,对于军营中虎符的情况了解的再清楚不过了。
祝笙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压迫性太强,老兵不得已将被绑在她身边的阮沁伊揪起来挡在自己身前,一双眸子中带着疯狂的笑意。
“虎符只不过是个无用的玩意儿这种事,我们身在军营中的人一清二楚,但那些呆在这个国家就靠着虎符保平安的人呢?”
老兵这话一出,阮沁伊就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注意了。
他一直借用自己在民众心中的形象来运营自己那些暗中势力,自然知道民心对于一个人的发展有多么重要。
像是祝笙这种常年伫立在众人心中神祇一样的人物,若是一朝因为某个事情沾染上了污点,只怕是这一声都洗刷不掉!
而且,这污点还不是外物带来,而是她主动沾染!
“那你不应该事先打探一下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再动手么?”
不等身边人从老兵的话中反应过来,阮沁伊先行冷笑一声,“我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个顺手的玩物罢了,什么时候玩腻了大可以再去找下一个。倘若你想要用我去威胁他,简直可笑。”
反应过来阮沁伊这话语中的意思,祝符也立马跟了上去。
“对,我也是可以替代的,但将军的威信不能掉!”
二人纷纷压低自己身价的举动让躺在一边的阮浛慕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也不想想自己那么急促地表现自己在祝笙心中没有什么地位的样子可信性有几分?
往往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的才是最有分量的好吧?
哪里像他,根本没有开口的余地。
“闭嘴!”
果不其然,二人这话显然让老兵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智商,拿出匕首在阮沁伊的脖颈上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从白皙的脖颈上顺流而下,让阮沁伊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这次的口子不是他自己撞上去的,深度根本不受他的控制。流血受伤的情况也明显比上一次要严重不知多少……
“那你们可真是又自知之明。”
蓦的,就在老兵还在威胁身边这两个擅自发话的挑事儿人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祝笙却蓦的笑了起来。
那笑意仿佛是在经历了乌云之后的阳光,丝毫不见这种僵持场面之中的紧张。
不知从何处拿出来的虎符正被她拿着在空中抛来抛去,如同一个金灿灿的小玩意儿一样,“这虎符用的可是最好的金子铸就的,别说你现在挟持的那几个人,就算是将现在在场的人全部都算上,也不及这枚虎符珍贵。”
即便它在军中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符号。
但,在百姓们的眼中,它却是海清河晏的神器。
所以,虎符决不能交出去!
“你若是想将他们杀了,想来你之前在军营中学到的东西也足矣。但我不知道你在军中是否也曾经深刻了解过我们祝家的信念。”
祝笙说的是祝家,而不是祝家军。
这样细微的差别让祝符挺直了身子,也让依旧被老兵抓在手上的阮沁伊在二人的对话上放上了更多的一份精力。
“我祝家上上下下,没有哪一位不是以战死沙场为尘埃落定的方式。”
看出老兵脸上的震惊,祝笙趁机往她身边走了两步,“祝家军一开始只是祝家集结来的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罢了,后来人数过多,便成了保家卫国的正规军队。”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家里有妻儿老小,所以当你们提出想要退伍的时候,我从来都不会阻止。但对于我们而言,人间烟火一直都是奢望,我们的先辈都是在千万人中遇到了那个愿意理解她们的信念的人共度一生,这才有了这样的传承。”
说到这里,祝笙还往阮沁伊那边瞥了一眼。
这话,还有隐藏着的半句没有说出来。
也就是说,那些信念不同的,均非良人。
但阮沁伊却蓦的读懂了。
即便他们现在身处这样一个险境,即便祝笙告知他这些的时宜似乎有些不对,但他却从祝笙那双认真而又坚定的眸中看出了无声的询问。
或者说,看出了,对他的放任……
放任他听了这些话之后觉得他们理念不合,放任他在听了祝笙的独白之后转身离去,甚至连一丝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阮沁伊呆住了。
在这种匕首还抵着他脖颈的时候,神志全无。
不是祝笙不好,而是祝笙太好了。
祝笙对他做的一切都如同飘在天际的云朵一般,温柔明亮的同时,却又带着无法抹去的虚无缥缈之感。
他甚至可以这么说,他感受不到祝笙对他的爱。
即便是喜欢二字,他也觉得有些过重。
“我们的信念是守护别人家的烟火,所以——”
锵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