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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不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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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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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瑛大惊,“惠妃竟敢公然勾连重臣,结党营私!”

他转过念头,啪的击掌,愤愤破口大骂。

“惠妃就是为了此事与圣人闹起来的?呸!掖庭罪女果然自甘下贱,岂可以区区商贾之女为亲王正妃!她不嫌羞得慌,连带我们兄弟都没脸见人!往后王妃们一处坐着,难道与那杨玉论妯娌?”

李玙脸上也满是激愤。

“臣弟私下打听,十八郎原本属意子佩为妻,杨玉为妾,今见子佩不驯顺,便顺水推舟提出李代桃僵之计,他这般良贱不分,只苦了子佩。”

李瑛冷笑。

“从前孤见十八郎与惠妃不亲近,还以为他是个好的。原来竟也这般不懂事!放着亲贵嫡女不要,竟要娶个来历不明的商贾之女。哼哼,三郎,孤瞧你也是被他蒙蔽了!”

李玙惊问,“二哥此话怎讲?”

“惠妃只求联姻杨氏,哪会指明非要子佩不可?孤听闻杨家还有一名嫡女,知书识礼,品德高贵,可与你家那个韦六娘相提并论,较子佩自然不遑多让。既然子佩不愿从命,惠妃大可册立她为正妃。”

“二哥是说司农少卿杨慎怡之女吗?”

李瑛缓缓点头。

“所谓子佩不驯顺等语,不过是寻个借口罢了。十八郎见色起意,当真可耻。惠妃一力纵容,也是可恨!”

他言下之意,以惠妃之德行绝无资格掌管六宫。李玙自然赞同,握拳跟了两句,忽然无奈地摇头。

“二哥英明善断,臣弟远远不及,可惜今日二哥为臣弟辨明是非,一语惊醒梦中人又能如何?圣人宠爱惠妃,偏听偏信。臣弟听子佩说起,前日杨家送信过来,圣人已答应惠妃了。”

“啊?!”

李瑛再也按捺不住,轻蔑地哼了一声。

“所谓妻贤夫祸少,后宅没个像样的主母,便尽出这等腌臜事!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子佩重情重义,孤必不负她。”

李玙闻言大喜。

“当真!臣弟必备厚礼贺二哥再添佳人。”

“你一片痴心成全她,极是难得。只是往后她嫁了孤,自然不便相见。不如今日你留在此地,与她手谈一局。”

李瑛轻言浅笑,挑眉望向李玙,神色间满是傲然自得。

李玙连连摇手道,“这算什么?!”

李瑛一拳槌在他肩头。

“孤便是信不过她,也信你是个君子,不欺兄弟之妻。”

他眼角闪出笑意,解下腰上九龙玉佩。

“还请三郎替孤下聘。”

李玙忍不住感慨,“二哥心胸广博,能成人之美,实为天下罕见。臣弟拜服!”

李瑛朗声大笑,快步离去。

待他走了,子佩从楼后转出,已摘去面具,重挽青丝,抹掉艳红口脂,换过一身青绿衫裙,越发显得腰肢细弱,不复方才冶艳风情,反而显得袅袅无助。

风吹过周遭竹叶飒飒如急雨,李玙拱手温言微笑。

“表妹姿容出众,舞艺惊人,此番一去,必能得东宫良娣之位。遥想他日太子登基,表妹位次当在三妃之间。某无用,往后时日,还需表妹多加照拂。”

子佩福身拜倒,“今日之事多谢表哥相助。”

李玙悠然轻笑,递过玉佩殷殷嘱咐。

“薛氏温柔体贴,与太子少年夫妻,情深意笃。太子膝下如今只有一名庶子,常被惠妃责难,然太子一意维护薛氏,不惜与惠妃当面顶撞。待表妹入侍东宫,切记勿与薛氏龃龉,需得时时忍让,才可得一存身之所。”

子佩听了极之不服气,眉头轻轻皱起,倒是不肯出言反驳。

李玙便欲离去。

子佩伸臂拦住他,却侧过身,垂头绞着衣带低声问。

“表哥方才向太子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李玙品度她神色,柔声道,“说某倾慕表妹一节吗?表妹既已终身有靠,何必追问前尘往事呢?真假有何要紧。古往今来举凡上位者,皆不会在些许小事上糟蹋功夫,今日太子中意表妹,表妹便当把握机会,做自己想做之事。”

子佩抬眼看着李玙,眼神深邃澄澈。

“表哥说话半真半假,真叫人不明白。”

李玙躬身作揖。

“某的阿娘在宫中籍籍无名,连太子都不知道某是杨家子。某自幼不得圣心,从圣人手里讨不到半分好处,只能指望日后太子得登大宝,由表妹出面,为杨家多请一道诰命,以慰阿娘在天之灵。”

他说的郑重,子佩怔了怔,才知道他怀揣着这般沉重心事,又是感怀又是怜惜,忙点头应了。

李玙沉郁面色一松,探手在风中摇了摇,露出整整齐齐的大白牙,心情明亮得像小太阳。

“就快下雨了,夏日未至,夜寒露重,还望表妹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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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佩同志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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