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要团聚的。
“来人!”
几个侍卫齐刷刷的站好,等候男人吩咐。
而这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硬是说不出来,挣扎了好久,他又咽了回去。
“你给朕等着,冷邵玉死了,看朕怎么收拾你。”他邪笑了一声,转身走出宁辉堂。
洛殇跪着,她苍白的嘴唇轻轻一抿,眼中除了孤傲和哀伤,还有几丝暗藏的泪水,朦胧于眼眶。
“王妃”小竹憋屈的低下了头,她知道洛殇心里不好受,可就是这样忍着,才让她一个奴婢瞧了都难受。
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小竹刚一转过头,就看见门口几个女人正朝着她们这边走来,这几个人看上去不是晋王府的人。小竹来府也有段时间了,多多少少这王府的里人还是见过的,可凭迎面而来的几个人,打扮衣着上看,到像是宫里的。
宫里的,一想到宫里的人,小竹就有些担心,心想着,总不会是静和氏等不及了,现在就命人除了她们吧。
小竹没有知会洛殇,她清楚洛殇已经看到了那些来者不善的人,只是她默然了一切。
十几个奴婢慢慢走了过来,片刻,人中站出一个着装艳丽的女人,她抹胸低纹,红色的嘴唇美的反而有些吓人,上扬的柳眉画的张扬,只是轻点发簪的一个微妙动作,看上去却是风骚到极致。
看清了女人的脸时,小竹吓了一跳,倒松了口气,急忙拽了拽洛殇的衣服,像见了救命的稻草一样迫不及待的说“王妃,她是后庭南苑舞姬安竹染,您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同您交好的安竹染。”
小竹满心欢喜。
而身旁的洛殇,仿佛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
小竹心里有些落空,仰起头看向安竹染。“竹染姐,你怎么过来了?是来看王妃的吗?”
“大胆!这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辰妃娘娘,你一个奴婢也配称呼娘娘的尊名,还不掌嘴。”安竹染身后的丫头义愤填膺。
小竹有些莫名思议,嘴里自言自语,念叨了句“辰妃……娘娘?”
她想了想,这才记起,当日花魂展后,安竹染被选中了花魂成了妃子,可她也因此性情大变,一夜间像变了个人儿一样,陌生的让人不想靠近,那今日她来……
女人趾高气昂,妩媚弄姿娇呻道“本宫当然是来看她的,洛殇。”说罢,她将视线转移到跪在身下的洛殇身上。
她自称本宫,看来现在的确已经是圣上的宠妃了。
安竹染撩了撩耳廓多余的发丝,冷笑着道“王妃就是王妃,还是这般冷傲,你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就罢了,不过现在本宫已是圣上的妃嫔,见了我,你若不行大礼,岂非是对圣上无礼?你说呢?王妃?”
一向少言寡语,冷傲的洛殇面色没有任何改动。
小竹转了转眼睛,这气氛越来越僵,原来安竹染此番来不是为了帮她们,而是落井下石来了,可她眼中那股狠劲儿,又像是在告诉小竹,并非落井下石这么简单。
“王妃身子不便,奴婢代她向娘娘行礼。”说完小竹伸出双手叩向地面。
哼……安竹染嘲讽的一笑,看着这对主仆二人,她心里就是一阵畅快淋漓。
她在洛殇身边耀武扬威的走了一周,不紧不慢的翘起细长勾人的手指,讥讽道“物是人非,王妃可有想到过今日?”
安竹染阴了眸子,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凝视着洛殇。
“当日你与苏卿,可是害得我好苦啊。”
宁辉堂里安安静静,除了那几缕被风吹得来回悠荡的白绫撩刮地面外,再无旁的声音。
小竹捏着手指,解释说“竹染姐……哦…辰妃娘娘,您误会王妃了,要害您的是苏卿,与王妃没有关系的,她为了救您,还……”
还差点儿入了韩王的虎口,才得了那一点儿的益草药。
“呵呵……”安竹染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尖细的有些渗人。
“救我?苏卿给我下毒,害我差点死在刀下,洛殇,别说这一切你不清楚。”
安竹染字字句句咬的很死,让人无法开口去解释。
“辰妃娘娘,王妃的为人你是清楚的,否则您那日也就不会率领众院舞姬为王妃求情,苏卿已死,为什么您就不能相信王妃?”小竹不明白,为何安竹染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就算心里有怨有气,也该向苏卿讨,和王妃有什么关系。
安竹染仰起头,鲜红的艳唇像血一般,下一秒,脸色忽然变得极度阴狠。
“本宫现在还真是后悔当初冒死救你,洛殇。”
这句话的分量,就是在洛殇的心口上又添了一道疤,断了她们情义。
“我信苏卿,可她呢,她对我做了什么?下毒,夺我的花魂,明知道我的样子却要我当众出丑,死于非命。至于你,我的好姐妹,你早就知道苏卿做的一切,可你又是怎么做的?现在还敢说要我信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眉心侧隐一动,洛殇依旧什么也没说。
安竹染说的没错,她早就知道苏卿要做的一切,是她自信的以为可以阻止的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可惜,事与愿违。
苏卿死了,她与安竹染的情义,也就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