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薇见状,毫不客气地就握紧小拳头砸了过去,下一秒就捂着手叫开了,“啊,好痛,好痛!你这肌肉是铁板吗?这么硬!”
屋内众人见岑薇挂着满脸的泪,脸上花得一塌胡涂,捧着个手呲牙裂嘴的模样,顿觉滑稽,又爆发出一阵豪爽的狂笑,岑薇被笑得更加恼羞成怒,哭得更凶。
玉姬见状,急忙搂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拥进怀里好生劝慰一番,岑薇可不领情,戏弄她,玉姬也有份儿,所以肩膀一抖,甩掉她的手,抱着腿依旧哭个不停。
玉姬见状,无奈地冲丈夫狐狼说道:“你看看,玩出火儿来吧?让你不要戏弄于她,你偏不听,现在令妹子哭成这样,我看你怎么办?”
狐狼讷讷地挠着头,看看师傅,再看看众下属,向他们投去求救的目光,却没有一人肯上前替他解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气得狐狼比划着拳头,小声威胁道:“回头看俺怎么找你们算帐!”那些人对他的威胁全都视而不见,依旧做壁虎。
狐狼不知所措地摸摸自己的脑壳,而后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细长三角眼噌噌冒光,蹲下高大的身子,带着讨好的笑,说道:“妹子,都怨俺行不?俺学狗叫向你赔罪如何?”
岑薇一听,有些发楞,望着狐狼粗犷中透着精明,丑陋中含着憨直的脸不明所以,狐狼以为岑薇默许,当即双手触地,双腿撑地,头向天仰起,竟真学那狗儿叫了起来,连姿势都不差分毫,瞧得岑薇张大了口、撑圆了目,忘记了哭泣,看着他卖力的嚎叫着,真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这真的是狗叫吗?怎么听着象是狼嚎?
狐狼见岑薇真的不哭了,收回手,依旧蹲在岑薇身侧,咧开粗厚的大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嘿嘿地傻笑着。就在狐狼的嚎叫声停止之时,岑薇听到从空旷的沙漠深处传来阵阵狼嚎,一声比一声嘹亮、悠长,此起彼伏,顿时令岑薇吓白了脸,转身将头埋进玉姬肥硕的胸脯中轻轻地颤抖着。
玉姬望着憨笑着的丈夫又是好笑又是气恼,笑嗔道:“也就是你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逗人笑,看把妹子吓的!她一南方来的女子,何时见过狼!你偏偏什么不好学,偏要学狗叫!学狗叫就学狗叫吧,你倒是学得象些,怎么反而引来狼嚎?”而后安慰岑薇道:“妹子莫怕,那狼是进不了咱寨子的!”
“真的?”岑薇抬起头来,望向玉姬,见玉姬肯定地点头后,这才心安下来,却仍恼着狐狼的捉弄,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看到他一个将近两米的大块头带着孩童犯错后手足无措的样子,还真是令人再也恼不起来,至此,一场由狐狼导演的闹剧才算收了尾,郑重其事地与岑薇结拜为异姓兄妹。
在举行结拜仪式时,问及岑薇的名字,岑薇犹豫了一下,没有报“岑薇”,而是报了“叶潜秋”,叶姓是芸娘夫家的姓,自己既然认了芸娘为娘,那么姓她夫家的姓也是理所当然。至于岑薇为何没有用本名,而是用了自己所起的名字,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潜意识里有着一种模糊的想法,抛弃过往的一切,这将是全新的开始,所以要有一个全新的名字,改头换面,从此后昂头挺胸的做人,理直气壮的生活,再也不要做那个逆来顺受、受人欺凌的丑丫头岑薇。
事实也的确如岑薇所希望的那样,在这里,她活得果然昂头挺胸、理直气壮,每个人都亲切地称她为小叶子,在这里没有人嫌弃她的丑陋,反而视其为美,每个人都真诚的待她,毫无保留地关心着她、爱护着她,小心地呵护着,如同保护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玉姬见她从不照镜子,有时看着别人脸上的图腾发呆,心中自是了然,本想也让人为她纹了身,变做彻底的沙哈族人,但是与岑薇一聊,岑薇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否决了,在现世中她知道一旦纹了身,就意味着那将成为一辈子的烙印,而且带着现世记忆的她是无法接受纹身的,尤其是在脸上。
于是,玉姬吩咐人去寻来一种极难得的草____龙草,一种永不会褪色的染料,将其混入各色颜料中,其色泽就永不会褪,除非用特殊药物雷花清洗,方可洗掉。
玉姬亲手在岑薇左脸上画了半只狼脸,从其颈项延伸至身体内,这半只狼脸画得比起那日与狐狼结拜时由侍女所画要传神、精细得多,根根狼毛纤毫毕现,狼眼的位置正是岑薇的眼睛,只看其侧脸时,真的以为有只狼立在那里,煞是狂野,配上岑薇清秀柔美的右脸,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美女与野兽、纯洁与狂野,令看到她的人全都惊艳在当场,大张着嘴半天合不拢,不知道她到底是仙姑下凡,还是妖女转世。
因了岑薇的出现,岱钦毫不掩饰的热烈的追求,令喜欢岱钦的女子嫉妒得红了眼,一拨一拨地找上门来声称要与岑薇决斗,吓得岑薇见了岱钦就躲。
岱钦追求的方式更是吓人,有时是送上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说它是自己从小养大的,极是温顺,看岑薇太过柔弱,让岑薇当作贴身保镖保护她,却当场就将岑薇吓晕了过去。有时则是送来一盘不知是什么做的吃食,岑薇一尝,甚是好吃,风卷残云般吃下后,问岱钦是什么做的,岱钦笑眯眯地告诉她,那是用老鼠肉炖的,令岑薇当场吐了他一身,此后只要看到吃的,就会吐,连苦胆汁都吐了出来,一直连吐了三天,至今看到肉食还会下意识地反胃。有时就象今天这样,拎了一条带着血淋淋狼头的狼皮来送给岑薇,让她做坎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