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含着不置可否的笑静静地听着,在岑薇停下喝水的间隙,冷不丁地问道:“这二人一文一武,各有惊世之才、神俊之姿,凭姐姐的观察来看,二人均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何不选他二人中一人为夫?”
岑薇如卡了壳的机关枪顿时楞在那里,怔怔地望向玉姬,后者脸上一派平静,带着清明、看透世事的冷静,静静地看着她。
“我、我、他们不适合我。”岑薇楞怔半晌,才给出这么一个万金油的答案。
“哦?”玉姬挑高眉梢,“果真如此?似乎并非如你所说,只是你自己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罢了。”
“姐姐,我们不要说他们了。狼崽子会走路了吗?”岑薇一脸的烦燥,想起昨夜范霖栋的表白,令她心头大乱,急忙岔开了话题。
玉姬白她一眼,冷嘲道:“哟,这会子才想起咱们家狼崽子呀,亏了你还当他的姑姑呢!想知道他会不会走路了,赶明儿,你自个儿一看不就知道了?”察言观色,知岑薇正深陷感情的烦恼中难以自拔,在心底轻叹一口气,只得顺着她将话题岔开。
二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扯了些杂事,玉姬这才告辞离开,回了寝宫。
一连五天,岑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一日,在再一次听传范霖栋前来求见后,终是忍不住,来到了宫门附近,探头悄悄打探。
范霖栋每日轮值休班时,就会到山郎皇宫请求面见岑薇,一连五天被拒,他仍是固执地每天都来,令守门人也不禁心生怜悯之心。每次被拒,虽心生失望,却倔强地守在宫门外,直到天黑,方回转客栈。
此时,他面对宫门,背靠大树,双手垫在身后,低着头,一支脚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上划着圈,这一幕令岑薇的头脑“嗡”地一声炸了开来,多年前那个苦等在大杂院门前的少年再次浮现在眼前,再也挥之不去,心中更是生了柔软,抬脚就向宫门走去。
“咣!”兵器相交,两支长戟交叉挡在了岑薇的眼前,岑薇恼怒地抬头瞪向守门人,守门人看看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脸惊喜的范霖栋,再心虚地看看怒目圆睁的岑薇,为难地说道:“公主,皇上有令,禁止公主出宫!”
岑薇为之气结,气鼓鼓地瞪着守卫,守卫深感头痛,也不敢看她,别过头去,依旧认真地履行着他们的职责。
岑薇瞪视他们几秒,也知他们不敢违抗狐狼的命令,转了转眼珠,忽而展颜一笑,换上一个无比亲切的笑容,拍拍守卫的肩膀,拂去守卫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地说道:“唔,很好!很尽职尽责,本公主一定会将你们的优良表现上报给皇上,向他请旨奖赏你们!”
岑薇越笑越亲切,守卫浑身却越来越冷,还是盛夏的季节,背上却冒出一层层的冷汗来,凡是熟悉岑薇的人都知道,她越是笑得无害,越是充满危险。
曾有一次,另外两个守宫门的同僚,也是因不让被禁足的岑薇外出,她也是如此笑着,却在他们一分神间,一个旋身跑出了宫外,跳上在外接应的岱钦的马背,逃之夭夭。结果,被狐狼知道后,勃然大怒,被重打了二十军棍。
现今看到她又是一副如此无害的亲切笑容,心中警铃大作,不知她是否又要故计重施,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紧张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岑薇笑笑,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守在宫门外的范霖栋挥挥手,高喊道:“霖子,回去吧。等我被解禁了再见吧!”说罢,竟真的返身回了寝宫。
守卫不敢大意,又等了一柱香功夫,不见岑薇再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依然如此,第三天照旧,如此一连四天,天天如此,守卫也不再紧张,范霖栋是摸不着头脑,但是一天能见上岑薇一面,已足以让他开心上一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