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孟关领着怀江王,公孙策到了养心殿。
宫外的事情,明德还是略有耳闻,自是也知道南楚王谋反一事,眼前的这些可都是些乱臣贼子,他们脸上还沾着血迹,把明德吓得脸色煞白,尽管知道孟关会看好他们,可望着怀江王冰冷犀利的眼神,明德还是害怕起来,他可是非常惜命,赶紧派人叫来皇后。
岑薇领着紫环,青芽前来时,原本站着的孟半手执宝剑,跪了下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明德见此,微微腹议了一句,见到朕都不跪!但他也知道皇后手段了得,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怕是他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起身。”岑薇淡淡应了一句,深思的视线落在没有行礼的怀江王身上。
对于怀江王容情,岑薇还是有所耳闻。
容情,人如其名,性情中人。他少年藩王,与南楚王一母同胞,自小就跟着南楚王去了封地生活,与南楚王感情深厚,但与狠辣阴险的南楚王不同的是,怀江王性情豪爽,为人正派,从来愿意加入这些朝中事务,一心只想呆在军营,与士兵为伍,帮着南楚王打下不少功劳,成全南楚王的‘战神’之名,而自己则得了一个‘潇洒王爷’的称号。
这样的人物,如果不是被迫无奈,不会加入这种谋反事情当中。
所以,岑薇对卫欢孟关下令时,特意叮嘱过一句,无必要时,不必伤害怀江王。
但南楚王的话,想必卫欢已经在处理了。
“怀江王,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岑薇越过孟关,走到明德旁边的宝座,坐了下来,将华服裙摆拂在身后,动作优雅而从容。
容情望着岑薇,剑眉含着一抹恨意,“密诏明明是皇后亲自下达,为何我与南楚王听命于皇后之言,特将乱臣贼子的秦广王处治,反过头却变成了谋反之辈,嗯?”
“大胆,怀江王,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孟关抽出宝剑,架在容情脖子上,冷声喝道。
“孟关!”
看到岑薇眼底的反对,孟关只好忿忿收回宝剑,锋利的双眸仍是盯着怀江王,只怕怀江王露出什么不轨举动,他就会为了保护皇后再次抽出宝剑。
“密诏,的确是本宫发给南楚的。”面对怀江王的质问,岑薇盈盈一笑,承认了。
见她承认,容情更是愤怒,双眼充血,盯着岑薇,如果不是理智在克制,他几乎要冲上去,跟岑薇拼了,“为什么要陷害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帮你除掉郑氏一族,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吗?”
闻言,岑薇低声笑了起来,“你想说本宫过河拆桥是吗?”
“岑薇,你就是一个小人。”容情见岑薇一笑,更是有种自己被玩弄的恼怒。想起往事历历,早知道今天会被岑薇设计陷害,他们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帮她。
看着容情心底恨意重重,岑薇嘴角一勾,“如果南楚没有异心,接到密诏前去捉拿秦广王,就不会灭了他满门。私自处死藩王,即没有上报于本宫,几次召见皆是回避,怀江王,你说他是何意?”
被岑薇反问,容情一时语塞。
容炅的反心,容情还是知道,在岑薇未下旨抓拿容炅时,容炅就准备反了岑薇。尽管清楚这一点,但是容情一想到岑薇密诏不过是个圈套时,还是忍不住满心的愤怒。
曾经认为可以值得相信的人,事实证明她根本不值得相信,而且还在暗处谋害你。
“容情,你应该很清楚,本宫只是出于自保。如果今天不是本宫掌握先机,那么落于下风的就变成本宫,你觉得南楚王会如何对待本宫?”
容情抿唇,没有回应。
见此,岑薇笑了起来,将视线落在一边的公孙策。
公孙策留意到岑薇的眼神,连忙跪了起来,一副懊悔莫及的神情,哭泣求饶道:“请皇后娘娘饶命,小人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娘娘恕罪。”
对于公孙策此番作派,岑薇瞧多了,自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垂目望着染着鲜艳的红色寇甲,淡然的说道:“南楚王谋反一事,你应该是再清楚不过,诏令天下之事就交给你了。”
公孙策一听,哪里不明白皇后是想自己写出南楚王谋反罪证,毕竟自己身为南楚王的军师,对于南楚王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忍不住心惊于皇后的城府,为了活命,公孙策选择臣从,俯地,磕首道:“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容情见此,嘴角的讽意越发浓烈,对于岑薇的心计也是更加清楚。
正在此时,门外走进一名侍卫,对着岑薇与明德,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皇上,皇后,中将军卫大人求见。”
“召。”
听到卫欢来了,容情的俊眸微眯,宽大的衣袖下,死死掐着手心,难道容炅他……
卫欢穿着一身盔甲,走进殿内,目不斜视,走到岑薇的面前,双手抱拳,“给皇上,皇后请安。”
“南楚王谋反一事,如何?”
“不负皇命,已经将谋反的南楚王斩首示众。”
闻言,容情身子一晃,充血的俊眸死死盯着卫欢,伸出双手,直接对着卫欢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