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巴吴有一些恼火:“这胡家是否是有毛病,一日到晚净烦人!大过大年的便不可以要人好生过个年么!”嘴上骂着,却是还是取了医匣出了诊。
到了胡家一瞧,瘸巴吴给胡姜氏扎了几针,胡姜氏便悠悠转醒,见是瘸巴吴,捉着瘸巴吴的手掌不放:“我孙儿,我孙儿!……”
瘸巴吴抽出手:“还是有个?在哪儿?”
彼时胡潞城早给胡信宗用一炕棉被裹着抱到了土炕上,瘸巴吴掀开棉被一瞧大惊失色:“此是谁下啦这样狠的手!”
小姜氏不忍再瞧,哭倒在土炕边儿。
胡信宗无法启齿:“孽子……”
亦是不知骂的是胡海城还是胡潞城。
瘸巴吴自把了把脉,蹙了蹙眉:“全都是些外伤,倒没伤及肺腑。我给开些外伤药,你们瞧着给擦一下,好生养着,过几日便没大碍了。”一边儿开着药,一边儿嘟嚷,“奇了怪了,瞧上去这样重的伤,内里居然一丁点事儿也是没。”
小姜氏仅听的“没伤及肺腑”几个字儿,就行像又活来,激动的捉住瘸巴吴的手掌:“我儿子没事儿?!”
瘸巴吴大怒,抽出手,心想这胡家的婆娘是否是有病,咋一个俩的全都爱捉他的手掌!倘若些小媳妇儿,他给捉捉手也便罢了,全都是些上了年岁的老女人,捉啥捉!
“我也便仅会给人瞧瞧外伤把把脉!你倘若不信即使啦!”瘸巴吴脾性上来了,一甩衣袖,背着药匣踉踉跄跄的出了门儿。
胡信宗紧忙追上去,好说歹讲的付了医疗费,至此才给瘸巴吴允准跟他去捉几副药回来。
隔天胡海城跟胡信宗便拎了重礼去啦汪家,汪家人倒也是没给这父子俩难堪,客气的收下啦礼,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要留客吃饭时,胡海城跟胡信宗起来告了辞。
在回村的道上,胡信宗瞧着边儿上缄默不语的长子,想起昨日他沉静的挥鞭殴打幺子的那一幕,不禁打了个寒战。
胡海城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父亲的不对劲儿,停下步伐,问道:“父亲,咋啦?”
胡信宗出自本能的摇了一下头:“没事儿。”想了下,还是禁不住吐出了二分抱怨,“你昨日,下手也太重了一些,潞哥儿年岁那般小,你这当长兄的,咋下的去那般重的手?”
一想起满身鞭痕的幺子,胡信宗便心痛的不的了。
胡海城停下步伐。从昨夜起家里头人对他便噤如寒蝉,便连一向近乎溺爱他的胡姜氏,全都没敢瞧他的眼。
胡海城长出一口浊气:“父亲,你也不要怨我心狠。潞哥儿长到今日这一步,你跟娘亲,还是有爷奶,全都脱不了干系。昨日中旁人有句闲话讲的好,他如今小小年岁便敢拿着那般大一块石块去砸堂妹的头,父亲你想一下,倘若不下狠手管教,待潞哥儿再大一些,脾性的歪到啥地儿去?是否是便敢拿着刀子捅人啦?我如今打他一顿,收了许多劲道,外人瞧着狠,瘸巴吴应当也跟你说们了,内里压根便不受损。人家见潞哥儿小小年岁遭了这样大的责罚,也便不会再去说他心术歪的事儿了,仅会怜悯他,不会对他再有啥偏见。今后潞哥儿改好了,这对潞哥儿也是有好处。”
胡信宗一听儿子讲的在理,潞哥儿是他们最为小的儿子,他们这为人父亲娘亲的总是下不了狠毒心去管教。
长兄如父,由他这当长兄的出手教育,那亦是应当的。
这样一想,胡信宗不禁接连点头:“你回去把这通理儿跟你娘亲,还是有你奶也说一说。”
解开心结,胡信宗的心情可算轻松了二分,步伐全都快了一些。
胡海城瞧了他父亲一眼,应了下。
他没讲的是,他这样毒打了潞哥儿一顿,外人仅会说他是“恨铁不成钢”。他经年在外求学,对小弟缺乏管教亦是可以理解的。这一顿皮鞭以后,外人再亦是不可以选出他半分不是,谁又可以说他姑息养奸德性有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