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漾安静下来,脸颊泛着淡淡的粉,嫩软的唇像是盛开的红玫瑰,引人采撷。
沈弋心头微动,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壁的同时,将脖颈低了下来,几乎能感知她绵长的呼吸。
下一秒。
姜予漾接过水杯,毫不留琴地将一杯凉水泼到了他的脸上,动作的迅速让他躲都来不及。
由于泼溅的范围很广,她的裙摆也濡湿了一片。
当然,沈弋现在才是最狼狈的那个。
一整杯水过去,水珠淌过他的脸,打湿了衬衫胸口的位置,可比冰袋凉多了。
他直起腰身,抽出衬衫口袋的帕子擦拭了会儿,看不出什么情绪。
就是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泼完水后更显得冷白。
他扬了下唇角,喉头溢出几声轻笑:“漾漾,如果这样你满意的话,我没意见。”
有病......
暗骂完了之后,姜予漾当着沈弋的面给陆朝野拨了个电话过去。
“陆弟弟,不好意思,刚刚我脚好像受伤了,你明天有时间送我去公司吗?”
陆朝野先是愣了两秒,后又反应着,想着她说即将成为现男友那句话可能是开玩笑的吧。
“好啊,不过姐姐,要委屈你坐自行车后座了。”
少年磁性的嗓音像小提琴悠扬的悦耳,隔着通话听也很舒服。
“自行车好啊,我好久没坐过自行车了。”姜予漾的眼尾弯着,一笑,眼眸跟个月牙似的。
陆朝野点点头,话语里充斥着独有的朝气:“我刚来巴黎,还没考驾照,不过骑自行车水平特别好,单手骑加带个人都没问题的。”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别的没什么,就是好胜心很强,有什么事儿非得争个高低输赢才行。
这样的性子她几年前在沈弋身上已经见识过了。
对了,姜予漾懒洋洋扫过去一眼,心想着这位不速之客怎么还没走呢?
沈弋:“......”
他怕自己再听下去就要忍不住抢手机了,尤其是姜予漾每说一句,他眼眸里淬的寒意就更浓重。
小姑娘的骨气可是铁铮铮的,宁可跟着别人坐破自行车,也不愿意看一眼那辆卡宴。
他临走前最后交待了句:“我明天会到楼下来。”
来就来吧,既然他要来,姜予漾也拦不住不是?
接着传来门落锁的声音,家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安宁,似乎谁也没来过。
司机还在门外老老实实地等着,以为怎么着都要半小时的,结果没过十分钟沈弋就出来了,鼻梁和喉结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更不用说二十多年来,头一遭......被女人泼水。
他轻哂了笑,得,算是弱水三千,只愿一人泼水不是?
司机不明所以地看着沈弋的表情,这沈总怕不是气笑了吧?要不就是忙的脑子没转过来,否则怎么这幅模样还笑的出来呢?
这些天,沈弋在谈工作时全权公事公办,他在该不让步的地方相当不留情面,直坎inskin提出的价格。
国内,他也一直在关注东医医疗的情况,现在的市场法则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东医还没在ai医疗领域完全站稳脚跟,必定有前赴后继的饿狼捕食者想要将东医杀死在壮大阶段。
一刻都不能松懈。
晚上,他给国内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助理汇报说:“沈总,洲星那边的并购出问题了。”
沈弋瞳孔一紧,仍气场镇定地说:“出什么问题了?”
洲星一直专注于做国内的医疗器械,尤其是骨骼领域,他们曾在ai行业峰会上因为这个研发得过奖项。
可资本永远是大浪淘沙,洲星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洲星的并购案东医医疗已经介入了有一两个月,在飞巴黎前,东医跟洲星连合同拟好了,按理来说,只等对方签字。
这个节骨眼出岔子,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助理:“洲星的总裁池显反悔了,必须要东医提高收购价格。”
沈弋的眼神里糅合着嘲弄,他食指轻敲桌面,不声不响地问:“他还要多少?”
“这......”助理擦了把汗:“洲星说还要再追加一千万。”
“池显这么想要钱,怎么不去抢呢?”他语意凛然,很显然觉得洲星这个棋子很不好控制。
助理讪讪道:“池总说,如果东医这边不收购,市场上还有竞价更高的人可以选择,他没有顾虑。”
“哦?”沈弋拖长了尾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洲星去找谁?东医的对手易科么?”
“这些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看洲星那边反复无常的态度,这并购案怕是很难谈下来,公司高层都在等着您的决策。”
酒店房间的灯光明晃晃的,他眼底投下一层阴影,说得很轻松:“退出来吧。”
助理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洲星跟东医也耗了一两个月,时间、精力都是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