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阮沁伊心中的情绪,祝笙环着阮沁伊的动作更甚。
“我不能让她们去随意诋毁你,现如今这也算是变相给你澄清一下名声。”她牵着马匹缰绳的动作收紧了几分,“这么多年,可真的是委屈你了。”
偏生到了这种时候,祝笙口中的这些话就像是根本没觉察到他的情绪一般,一股脑的在他心尖上最为容易动容的地方疯狂跳动,将他心中那层建立起来硬壳全部融化,直戳戳落在他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
他想要去跟祝笙说自己不委屈。
只是,那虚假的回应终归还是没能从阮沁伊的口中说出。
“嗯,有了姐姐,以后就不委屈了。”
他反身想要将祝笙抱在怀里,却因为祝笙抱他太紧,根本做不出这样的动作,最终只能挣扎着放弃了自己想要扭回去的动作,转而将无处安放的双手搭在了祝笙手上。
皇宫门口依旧威严万分,丝毫没有被丞相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影响分毫。
皇宫之中禁止骑马,即便是祝笙这样的身份也不曾破例。其实倘若她想,即便在这皇宫中横着走也没人敢对她置喙半分。
但,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即便此时此刻她明晃晃是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而来,也不影响她依旧对这皇宫中的规矩带几分敬重。
说到底,她敬重的是皇宫,而不是在皇宫里面的人。
“祝将军,六皇子没有召见,不能入宫。”
守在宫门口的侍卫还不知道街上发生的那些事儿,对上阮沁伊的态度依旧是最开始的那种无视,但她们终归还不是如同跟在女皇身边的人一样被捧到了天上,对待别人的态度也没那么居高临下。
她们在这宫门口守着,见惯了潮起潮落。
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她们心里都知道。
她们不会对人冷脸,但同样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地位而去进行吹捧。即便是女皇亲自前来,也不过只是获得了她们表面上的恭敬罢了。
世代守门,看的最多的就是王朝更迭。
“无妨,我直接带着他进去,有任何问题,我自行承担。”
有了祝笙的准信,守门人也不再坚持拦截,她们只是冲着二人行了一礼,便往后退了一步将入宫的道路让开。
之前传话的侍女早就不知道找了个什么借口躲开了去,御书房中鲜少见地只有女皇一个人在场,香案中的炊烟缕缕升起,将女皇的面容遮挡的有些迷蒙。
见祝笙前来,女皇仿佛根本没有觉察一样,下定了要给祝笙一个下马威的决心,就这么将她晾在一边,自顾自看着手上的折子。
只不过,她这招对祝笙可是没任何用处。
“既然您公务繁忙,那我们不如改日再约。”
当即,祝笙在说了一句话之后,拉着阮沁伊便要转身离开。她根本不用顾忌女皇到底会不会留人,毕竟,这一次本就是女皇找她前来解决丞相的事情,又不是她有求于人。
果不其然,就在祝笙带着阮沁伊转身之时,女皇伪装在表面上的平静终于控制不住了。
啪嗒一声。
朱笔被她愤而扔在了地上,就连那原本萦绕在她面前的烟雾也因此被剖开了一条缝隙。
“祝笙!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女皇的语调中满满都是气愤,不仅仅是因为祝笙私自将丞相的那些破事儿公之于众,更是因为她方才那一番几乎可以说是挑衅的行为,直接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怒喝声让站在外面的那些人都恨不得把自己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这两位大佬之间的打斗给牵扯进去,殃及池鱼。
只不过,这事儿女皇能干出来,祝笙却会尽量将其避免。
她轻笑着将阮沁伊拦在身后,自己则是直接对着女皇的眼眸迎了上去,丝毫不受龙威影响。
“您说呢。”
祝笙往女皇身边走了几步,甚至还诚意满满地冲着女皇行了一礼,“末将祝笙,应女皇诏书前来,不知女皇有何吩咐,臣必当全力以赴,为君解忧。”
滴水不漏的套话。
女皇那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没将祝笙心中的逆反心理给激出来,反而还被祝笙给用这种心平气和的方式回了回来,倒是显得她一个君王连一点稳重心都没有,高下立判。
在祝笙这里受了气,女皇却又找不到训回去的方式。
一个不成,就要从另一个身上下手。
很快,站在祝笙身后的阮沁伊便成了女皇紧跟而至的攻击目标。
毕竟日常对阮沁伊进行苛责,女皇甚至连训斥他的理由都不用多想,开口就直击人心,“今日不去找你那些亲亲姐姐们,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